来人负手而立,腰间玉笛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正是子贡书院的柳溪。
“孔圣学堂的狂言,听着倒是刺耳。”柳溪声音清冽如冰,目光落在词起白腰间的水寒剑上,“十年未见,词兄的剑,还是这般沾不得半点吃亏。”
词起白挑眉:“柳兄倒是比当年沉稳了些,只是不知手中玉笛,还能不能吹出当年那曲破阵?”
观礼席上顿时响起抽气声。谁都知道,十年前的文道会武上,正是这两人分走了冠亚军——词起白以一剑之差险胜,柳溪却在赛后摔碎了玉笛,扬言非翰林境不与词起白再较。
王灵儿指尖微顿,望向身旁的端木卫黎:“柳溪的‘音杀’文诀,据说已臻化境。”
端木卫黎瞳中淡金流转,望着高台上那道玄色身影:“他比仲鸿难对付十倍。”
高台上,柳溪已取下腰间玉笛,修长的手指在笛孔上轻轻一点,淡青色的才气便如薄雾漫开:“今日便让词兄瞧瞧,这十年光阴,我可不是白等的。”
词起白缓缓拔出水寒剑,天蓝色的才气顺着剑刃流淌,寒气让周遭的空气都凝起了细霜:“正合我意。”
两抹身影在高台上遥遥相对,一个剑指苍穹,一个笛横胸前,无形的气势已在半空撞出噼啪声响。
柳溪指尖在玉箫上轻叩三下,清越箫声骤然破空。那旋律毫无暖意,反倒似朔风卷过荒原,裹挟着彻骨萧瑟,天青色才气随乐律流转,在他身侧凝成九道半透明音刃,刃面浮着竹节状暗纹,正是子贡书院镇派绝学"萧瑟"乐律。
"当心他的音刃!"台下颜正忽然低声提醒,指尖无意识收紧了念珠。十年前柳溪初露锋芒时,便是这曲"萧瑟"令三位进士文府冻裂如枯木,音刃过处,连石栏都能碾作齑粉。
箫声陡然拔尖,如断弦裂帛般锐啸起来。九道音刃化作流光射向词起白,所过之处,青石板裂开蛛网状冰纹,寒气竟比水寒剑更胜三分。
词起白足尖点地,天蓝色才气如潮水漫过台面,面前骤然拔起数十丈冰墙,冰棱交错如犬牙,折射着日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将音刃尽数吞没。
"咔嚓——"音刃撞在冰墙上炸裂,化作漫天青芒簌簌坠落,却连半片冰屑都未能震落。
柳溪眉峰微蹙,玉箫转向低音区,曲调沉如万马踏雪原。这次不再是离散音刃,而是由千万细小音符织成的青色洪流,裹挟着风雪之势碾向冰墙,所过之处,空气都泛起涟漪。
"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