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正往炮膛里塞炮弹的炮兵，上半身突然消失了，只剩下腰以下的躯体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滚烫的内脏混着碎骨泼洒在炮管上。
死状不一。
咣咣咣
阵地中央燃起熊熊大火，被点燃的炮弹开始连环爆炸，每一次殉爆都将残肢断骸抛向空中。
有个日军的头颅被弹片削得只剩半个，眼睛还圆睁着，随着爆炸的气浪滚到烧焦的炮轮边。
还有人被烧得像黑炭，四肢扭曲成诡异的角度，牢牢粘在被炸塌的掩体上。
整个炮兵阵地转眼间成了一片沸腾的炼狱，惨叫声被爆炸声吞没。
一片狼藉。
满目疮痍！
只剩下火舌舔舐金属的滋滋声，和偶尔响起的、被烧爆的弹药残骸落地声。
此时。
远处山坡上，楚云飞举着望远镜的手猛地一抖，黄铜镜身“当啷”撞在石头上。
他张着嘴，下巴像是脱了臼，半晌没合上，眼里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
前一刻还耀武扬威的日军炮兵阵地，此刻竟像被狂风扫过的麦茬地，连一丝完整的轮廓都找不到了。
“这这就是107火箭炮啊？”
“太牛了！”
他声音发紧，喉结上下滚动着，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的战场。
旁边的方立功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沾着远处飘来的烟灰，他盯着那片火海，喃喃道：“从来没见过八路打这么富裕的仗”
“这密度，这覆盖范围，怕是得有五吨炮弹吧？”
“他娘的，江晨这小子炮弹是越打越多了啊！”
太不可思议了。
孙铭在一旁咂着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枪套，语气里满是咋舌：“太让人羡慕了这火力，顶得上咱们一个炮营的齐射了。”
楚云飞终于缓缓合上嘴，镜片后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火海中偶尔闪过的日军残迹上，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点复杂的笃定。
“这下，吉野那老东西，怕是连收尸的都找不到了。”
风吹过他的军帽，帽檐下的眼神里，震惊还没散去，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凝重。
“团座，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毕竟我们刚刚也帮忙李云龙的六连阻击了小鬼子。”
楚云飞整理了一下妆容，带好了帽子，重重的说道：“走，我们去和江晨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