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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话音未落,头顶忽然响起劲弩破空声,数十支淬毒弩箭从峭壁另一侧射来,竟不是冲着镖局,而是青鳞会众人。
“有埋伏!”吴七转身欲逃,却见峭壁上跃下数名黑衣客,领头者腰间挂着神机营腰牌,正是李长峰那九品初期的师弟赵承煜。
陈三虎看着赵承煜手中的弩箭,忽然想起半月前总镖头说的话:“这趟镖,重点不是护银,是让某些人露出尾巴。”
原来漕银早被调包,神机营借镖局当诱饵,引青鳞会上钩。
青鳞会弟子在弩箭下死伤惨重,吴七后背中了两箭,踉跄着撞向陈三虎,指尖的毒刃抵住他咽喉:“你们早就算计好了晋王不会放过你们”
话未说完,赵承煜抬手又是一箭,正中吴七眉心。
陈三虎看着倒地的尸体,发现他掌心纹着一枚鳞片——与半年前在江南道驿站看到的神秘记号一模一样。
夜色渐深,赵承煜蹲下身翻看吴七尸身,忽然从他衣领里摸出半枚青铜令牌,背面刻着玄字。
陈三虎皱眉:“这是玄魂卫的令牌?晋王的暗卫?”
赵承煜没说话,将令牌收进袖中,抬头望向黑风峡深处:”把尸体处理了,回镖局后,让总镖头给神机营递消息——青鳞会背后,果然有王府的人。”
返程路上,陈三虎摸着腰间未出鞘的刀。他不过是个刚入五品初期武者,本以为走镖靠的是拳脚,却不想这江湖底下,早被朝堂的线搅成了乱麻。
漕银是假的,劫镖是局,可那些死在弩箭下的青鳞会弟子,血却实实在在染红了黑风峡的石头。他忽然想起离家时父亲的话:“江湖越乱,越要看清自己站在哪头。”
而此刻的京都,神机营都督府内,李长峰看着案头的青铜令牌,指尖敲了敲玄字纹路。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三更天,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可这江湖,怕是要从今夜起,再也睡不着了。
青鳞会劫镖的消息,不出三日便会传遍江南道,那些藏在暗处的势力,该动一动了——毕竟,大乾王朝的漕银被劫,从来不是小事,何况背后还牵扯着晋王的暗卫。
李长峰吹灭烛火,黑暗中,令牌上的玄字泛着冷光。他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当江湖势力以为自己在博弈时,却不知早已卷入了朝堂的棋盘——而棋盘的另一端,握着棋子的人,正等着看这场由断镖引发的风波,如何从江湖蔓延到市井,再从市井烧向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