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森肃杀的刑场!冰冷的铁栅栏,斑驳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污浊的气息。
虚影中的“楚凡”,身着囚服,形容憔悴,被镣铐锁在阴暗的囚室之中。墙壁上投射着无数扭曲的影子,那是朝堂之上,昔日同僚或假惺惺或落井下石的弹劾与唾骂:“权倾朝野,图谋不轨!”“此獠不除,国无宁日!”恶毒的咒骂声如同毒蛇吐信,嘶嘶作响,意图啃噬人的心神。
楚凡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那些扭曲的骂影上。他的视线,穿透了虚妄的牢笼,落在那虚影中唯一的光亮处——一个纤细却无比坚定的身影,在深夜避开重重守卫,悄然来到囚室铁栏外。
那是“叶昭凤”。她手中捧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小心翼翼地穿过冰冷的铁栏缝隙,递到“他”手中。没有华丽的言语,只有碗壁传递过来的、几乎烫手的温度,和那双在昏暗光线中,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眸里,不容置疑的信任与担忧。
那碗粥的温度,仿佛穿越了时空,烙印在楚凡此刻的掌心。他望着刑场的虚影,嘴角竟缓缓勾起一丝释然的笑意。原来,极致的荣华与至暗的屈辱,都不过是汹涌的潮水,来时惊天动地,退去后,真正能沉淀在生命河床上的,唯有彼此眼中那份历经劫波、从未动摇的笃定。
当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与恶毒的咒骂声同时攀升到顶点,又如同被无形之手掐断般戛然而止时,那交织的金色纹路骤然向内坍缩、凝聚!所有的辉煌与污秽、喧嚣与死寂,最终竟化作一枚朴实无华的玉佩,静静悬浮在两人面前。玉佩通体温润,没有任何繁复的雕饰纹样,只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内敛光华。
叶昭凤伸出手,轻轻握住玉佩。入手并非想象中的冰凉,反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带着大地般包容的暖意,从掌心一直熨帖到心底最深处。她将玉佩珍重地系在腰间,指尖拂过那光滑的表面,仿佛拂过岁月的尘埃。
“原来荣辱本就空无。”她的声音平静而通透,在寂静的池底回荡,“能让你在喧嚣中不迷失,在诋毁中不动摇的,从来不是外界的毁誉褒贬,”她抬眸,望向身侧的楚凡,眼底清澈如镜,“而是你心中,那把衡量是非、明辨本心的秤。”
楚凡回望着她,目光交汇,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腰间的玉佩,仿佛成了他们共同的道标。
两人携手,向前迈出数步。浓雾再次翻涌变幻。
得失坦然关,启!
眼前的景象骤然分裂!左侧,是令人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