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扫,殿角的内侍浑身发抖。
“命锦衣卫入宫驻守,凡有异心,先押诏狱,后查证!”
脚步声骤起,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入殿,铜甲叮当。
“陛下,这是宫中宦籍,三人与胡惟庸旧部相连。”
朱元璋接册,随手掷入火中。纸化为灰,他淡声吐字:“全斩,族灭。”
蒋瓛领命退下,被朱元璋唤回。
“记着!宫人每月换房,不许往来,不许收受馈赠,违者诛三族!”
詹同忍不住低声劝道:“陛下,恐宫中人人自危”
“正该如此!”
朱元璋一拍案几,铜镇纸震响,大明律书页微颤。
“人若不惧,国将危!当年咱在濠州,不狠早死无葬身地!”
他指向天幕,“你看那蠢货,被勒脖还修仙!若是我,早换尽宫人,掘地三尺也要揪出祸根!”
蒋瓛忙应声:“臣这就安排暗哨,昼夜监宫。”
朱元璋这才略舒神色,重新落座。
他翻开律篇,于“宫闱禁令”后添笔:
“凡宫人居丧不哀、私交外戚者,以谋逆论。”
夜深灯黄,宫灯摇曳,光影映出他肃然的侧颜。
朱元璋批阅折子,笔停在“贪墨”“徇私”处时,殿气愈沉。
“你看此折。”
他忽道,指着奏报:
“苏州知府掠民银,逼得百姓反。若学那昏君不理,不出十年,大明必重蹈元末覆辙。”
詹同俯身应:“陛下治世之严,乃万民之幸。”
“严?”
朱元璋放下朱笔,指腹摩挲厚茧:
“这是立规矩!”
夜已深,金銮殿仍亮。
朱元璋揉肩,案上折堆成山。
旁边一碗糙米饭、一碟咸菜,是马皇后命人送来的。
他舀起一口,目光再望天幕。
那里,朱厚熜仍在西苑丹炉旁,被方士簇拥。
朱元璋冷哼一声,咽下最后一粒米:
“真正的天下,是靠汗水打下的,不是靠丹药炼成的。”
他厉声道:“传旨,砸尽宫中丹炉,藏方者,斩!”
更夫的梆声渐远,四响之后,应天府沉入寂静,只余皇城深处,一盏灯仍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