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作响,声声铿然。
“传朕旨意!”
他提笔蘸墨,笔锋如刀,在竹简上力书三字——“禁酗令”。
笔走龙蛇,几乎划破竹面,墨痕深透,气势逼人。
“自今而后,凡我大秦官吏,若因饮酒误政——削爵逐籍;”
“宗室若敢酗酒乱纪——杖五十,没半封地;
军中将士若于征战值守间饮酒——立斩,悬首三日,以警四方!”
扶苏跪接圣旨,目光掠过那力透竹背的字,又抬眼望天幕。
耶律宗真那紧握空壶、面带僵笑的画面仍在半空晃动,令人心惊。
他躬身奏道:
“父皇圣明!”
“然仅以律法制之,恐难绝酗风。”
“儿臣请于各郡设‘戒酒官’,由公正廉直者担任。”
“专责巡查官吏宗室饮酒之事,若有违令,可越级上奏廷尉,以防隐瞒。”
嬴政沉思片刻,目光移向李斯,见其颔首,方缓缓道:
“准奏。”
言罢,他转身立于大秦疆域图前。
锦绢所绘山川郡界一览无余。
北境匈奴边线以朱砂勾勒。
红线如锋,映着灯火,杀气森然。
北疆匈奴之地,寒气比辽土更盛。
朔风裹着漫天飞雪呼啸而至。
天地浑如银铁,连吐出的气息都瞬间凝成冰霜。
守边将士披甲巡逻,脚下雪深及膝,却无人敢懈怠半分——
因为那里,是大秦与匈奴最锋利的交界。
嬴政指尖重重按在地图之上。
那片被他多年频频触碰的疆界处,墨色早已晕开,显得模糊不清。
“传朕旨意——”
他低沉开口,声若铁锤落在石上。
“命蒙恬速行军令,冬季驻防之兵,只可饮太医院特制御寒药酒,每日不得过半盏。”
“此酒须由军医登记分配,不得私酿、不得囤藏。”
“若有违令者——包庇者,俱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