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枯枝,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他吹散。
那双骨节突出的手仍紧紧攥着锦被上的云纹,指节泛白,青筋在昏黄烛火下显得分外清晰。
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从胸腔深处传来,刘备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他偏过头,咳出的痰沾在锦帕上,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侍女急忙端上温水,青瓷碗沿轻触他干裂的唇边,却被他微微抬手制止。
刘备的目光越过她,望向殿顶半空,那虚悬的天幕上映出一幅远方的影像——
辽兴宗耶律宗真醉眼朦胧,手执酒壶,骑马欲渡薄冰——
周遭侍卫拦不住。明黄猎袍染着酒渍,在凛风中显得荒唐至极。
“咳咳咳酗酒误国啊”
刘备的嗓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砾碾过喉咙。
每一个字都透着疲惫,却又清晰得让殿内所有人心头一紧。
他凝视天幕中那人坠入冰窟、仍不舍酒壶的身影,神情怅然:
“徐州之败,吕布便是因纵情酒色,致使军心离散,才让曹操趁虚而入。”
“如今这辽主掌万里江山,却连此理也不悟。”
屏风后,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诸葛亮头戴纶巾、衣袂沾尘,显然是从成都连夜赶来,未及更衣。
他手中捧着几份奏报,最上那份用朱漆标着“急”字——
乃是蜀地一县丞因酗酒延误赈灾粮发放之事。
此刻目睹天幕景象,他眉头深锁,心中警惕更甚。
行至榻前,他俯身一拜,道:
“陛下所言,正中要害。”
“辽主因酒丧命,固然可叹,更是对万民的背弃。”
他语气笃定,神情恭谨:
“臣拟启奏太子,自今日起,蜀中各郡官员凡于公事间饮酒、或以酒误政者,无论品秩,一律革职问罪。”
“若因酒误军机、赈灾者,依法从重治之,绝不姑息。”
蜀汉偏居一隅,根基薄弱,诸葛亮心知,一旦吏治松弛,便是亡国之兆。
刘备听罢,微微点头,枯手颤颤伸出,握住诸葛亮的手腕。
那曾执剑征战天下的手,如今力气微弱,却仍透着不容置疑的沉重与托付。
“孔明你要记住!”
他艰难地呼吸着,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楚:
“无论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