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腾然起身,明黄龙袍上的十二章纹随之翻涌,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仿佛活了过来,在光影间跳动。
他动作过猛,袍角扫过青铜香炉,炉身一颤,檀香灰洒落金砖,留下浅浅一痕。
“我大明的帝王,岂能有此等荒唐!”
他的怒吼震得殿门铜环嗡嗡作响,连外头的宫灯都随之轻晃。
他盯着天幕里那具冰窟中挣扎的身影,满眼鄙夷。
回想当年五征漠北,寒风如刀,将士冻得连甲都穿不稳。
纵使如此,他也只准每日服御寒药酒半盏,从不许放纵——军心与国纪,不容一点懈怠。
而那辽兴宗,却因酒丧命,简直辱没帝王之尊!
这时,郑和捧着新绘的航海图入殿,袖口仍染着未干的墨迹。
他俯身奏道:“陛下,辽兴宗之事,实为前鉴。”
“臣请旨,令沿海各卫所严禁将士饮酒。”
“凡出海船队,不得携带烈酒;若有私藏者,杖责四十,罚作苦役三月,以儆效尤。”
“准!”
朱棣毫不迟疑,快步至殿壁前的大明疆域图。
那幅地图绢绘精致,疆域辽阔,从东海卫所至西部哈密卫,从南至交趾、北达奴儿干都司,尽入目中。
他指尖重戳在北方鞑靼地界,朱砂边防线犀利如刃:
“传谕张辅——北地寒冬将至,戍边将士须警醒。”
“若有人私藏酒浆,无论误事与否,军法从事!”
“若因酒延误军情、哨探失责,立斩示众!”
他又转向宗人府方向,声若洪钟:
“宗室子弟,亦当严整!”
“凡有酗酒滋事、扰民之徒,削爵守陵三年!”
“屡教不改者,贬为庶人,发往凤阳务农,让他们亲身体会民生艰辛,知江山不易!”
言犹未尽,英国公张辅抱着军报踏入殿中,大步如风,神情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