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房内,窗棂覆着细密的高丽纸,将深秋寒意隔在窗外,檐下梧桐叶沙沙坠落,似时光的轻叹。
康熙端坐书案前,手中朱笔方在黄河奏折上落下最后一笔。
墨迹尚未干透,他的目光却已被半空的天幕吸引。
辽兴宗耶律宗真在酒气与昏睡中走向终局。
直至那具瘦削的身躯在寝榻上寂然不动。
空酒壶从他手中滑落,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康熙缓缓叹息,语调平和却深沉如海:
“酒,本可养性解乏,却亦能乱志伤身。人若失其度,便是自掘坟墓。”
张廷玉静立一旁,月白长袍微荡,心神恍惚地回想起康熙南巡时的一幕——
江宁织造曾献“醉流霞”美酒以博帝悦,康熙仅淡然一瞥,便道:
“饮酒须有度,为政更当有度。二者皆失,则身败国殇。”
如今天幕重映辽兴宗荒亡的结局,益显此言之重。
“传旨!”康熙声如洪钟。
“命宗人府重修宗室训诫,以‘禁酒’为首条,列明惩戒之律!”
“凡宗室子弟因酒生祸者,于祖陵前悔罪,得悟方归。”
张廷玉上前一步,恭敬启言:
“陛下圣断。”
“臣以为,应令太医院编撰戒酒养生录。”
“载古今戒酒事例、解酒方剂、饮酒之度,使百官百姓皆知其害,趋于自省。”
康熙颔首,推窗而立,桂香随风涌入,银杏叶片片坠落,金光流转。
“再传旨——宫中除三大节庆外,禁酿烈酒。”
“宴席所用,皆换米酿之清酒。”
“饮者须限量登记,超者罚戒。”
他凝声道:“让后世子孙知——帝王以律己为本,方可齐家治国。”
“若连自制都无,何以安天下?”
太监叩首领旨,步履匆匆离殿。
康熙重新回到书案前,手中取起那份关于黄河治理的奏折,指尖轻抚着“疏浚河道、加固堤防”的朱批,神情沉思。
他心中暗想,若像耶律宗真那般沉溺酒色、荒废政务,莫说开创盛世,恐怕早已断送了祖宗的基业
张廷玉俯身叩首,语声恭敬:
“陛下持己以严,实乃国之幸、民之福。”
“有陛下在,大清必国运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