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接话时,狼首刀已出鞘三寸,冷光映得他睫毛如霜。赵鹏云忽然剧烈咳嗽,掌心按在石桌上竟留下淡红血迹——那是当年中了魔教"腐骨毒"的旧伤,每逢阴雨便如虫蚁噬咬。云逸的目光落在他颤抖的指尖,忽然想起刘明杰调配的"雪蟾膏",若辅以天刀门的"震脉手法",或许能根治这深入骨髓的毒。
"入我天刀门。"云逸的声音如淬火的刀,"我以独门刀诀为引,助你完善流云枪法;你以赵家枪阵为基,补全天刀门的陆战之缺。"他抬手轻挥,石桌上的落叶突然排成枪阵图谱,"西北流沙阵与中原八卦刀阵结合,可抵十万精兵。"
赵鹏云的手掌重重按在枪杆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如骨。他想起被魔教付之一炬的赵家堡,想起临终前妻子塞给自己的半块枪谱,想起儿子十六岁那年,用断枪挑落魔教信使头颅的模样。"云公子可知,当年魔教为何穷追不舍?"他忽然撕开衣领,露出心口狰狞的刀疤,"因我赵家枪谱里,藏着开启''漠北兵库''的钥匙。"
暮色突然浓重如墨。云逸的狼首刀完全出鞘,刀光映得三人脸庞雪白。老槐树的阴影里,似有衣袂轻响——那是天刀门暗桩在警示有外敌靠近。赵阳下意识挡在父亲身前,这个动作让云逸想起自己初次面对杀手时,师傅将他护在刀影下的模样。
"兵库钥匙,我不要。"云逸收刀入鞘,铜环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萧索,"我只要你父子手中的枪,和这江湖里,不愿让传承断代的一口气。"他从怀中掏出羊皮纸,上面画着与赵阳交换的"武"字铜片拓印,"三日来我遍查典籍,发现流云枪法与我门''崩山刀''同出一源,当年祖师爷分枪刀两道,原是为了..."
话音未落,赵鹏云忽然单膝跪地,长枪顿地发出闷响,惊起满地尘埃。"若公子不嫌弃,赵某愿率残部归附。"老将的声音里有破釜沉舟的决然,"但求能在有生之年,见赵家枪与天刀门刀共舞江湖,让那些魔教余孽瞧瞧,中原武林的传承,从来不是一人一派的私产!"
云逸伸手虚扶,却在触及对方手臂时暗自运功,一股热流顺着经脉涌入赵鹏云体内,暂时压制了他心口的毒伤。赵阳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擂台上云逸那句"青木山庄后园,第三棵古槐"——原来早在那时,这少年便已布下传承的棋局。
藏丰山庄的夜空中,突然腾起三盏狼首孔明灯。云逸望着灯影里赵阳枪尖挑起的落叶,想起师傅临终前的话:"真正的江湖,不在门派的高墙里,而在少年人互相照亮的目光中。"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