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陡然拔高,刀盟弟子们像被抽去了身上的枷锁,原本涣散的眼神里迸出火光。一个断了胳膊的少年用牙齿咬着刀柄,单臂挥刀砍向靠近的黑衣人;穿红裙的女弟子撕下裙摆缠住流血的小腿,长剑挽出的剑花比裙摆更艳。
云盟的人马如同一道银流撞进黑衣人的阵型,枪尖刺穿皮肉的闷响、刀剑碰撞的脆响、还有彼此认出时的低喝“老张!你胳膊怎么了?”“别管我,先救那边的小崽子!”混在一起。云盟盟主的长枪扫过之处,黑衣人的兜帽纷纷落地,露出一张张扭曲的脸,他偏头躲过迎面劈来的弯刀,枪杆顺势一拧,将对方的手腕生生折断,同时冲刀盟盟主喊道:“老伙计,左边有缺口,我掩护你带伤号走!”
刀盟盟主抹了把脸,血和汗糊得眼睛生疼,他用力眨眼,看见云盟弟子正背靠背组成人墙,用身体挡住射向刀盟伤号的弩箭。一个云盟弟子的后背插着三支箭,却依旧死死顶着盾牌,直到被同伴拖走时还在喊:“快带他们走——!”
暮色渐沉,血腥味混着硝烟味浓得化不开。刀盟和云盟的旗帜在风中交缠,像两只互相取暖的手。刀盟盟主看着身边并肩挥刀的云盟弟子,对方甲胄上的划痕与自己的如出一辙,忽然想起年轻时一起在酒馆拼酒的日子——那时他们总说,哪天谁落了难,另一个定会提着酒壶来救。如今酒壶换成了兵器,却比当年的誓言更烫。
“杀——!”两盟的呐喊声汇成一股洪流,淹没了黑衣人的嘶吼。残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分不清哪道是刀盟的血,哪道是云盟的汗。
(刀锋劈开最后一道剑气时,云盟长老的肩甲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顺着银甲的纹路往下淌,在尘土里砸出一串红印。他却浑然不觉,反手将长刀插进一名黑衣人的咽喉,嘶哑着吼道:“缺口就在左前方!带弟兄们走!”)
刀盟盟主的玄铁重刀早已卷刃,每一次挥砍都带着骨头碎裂的闷响。他瞥见云盟那道缺口——几名宗师境高手背靠背结成圆阵,掌风与剑气交织成金红色的光墙,将潮水般涌来的黑衣人挡在墙外。光墙下,普通武者们猫着腰冲过,有人被流矢射中腿弯,立刻有同伴拽着他拖行,没人回头,因为都知道,身后的光墙每一秒都在变薄。
“快!”云盟少盟主的长枪如灵蛇出洞,挑飞一支射向少年武者的毒箭,枪杆却被另一柄弯刀砍出火星,“别管行囊,保命要紧!”他的虎口震得发麻,视线扫过光墙——云盟大长老的左臂已经无力下垂,全靠右臂撑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