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火药”他指尖一颤,玉佩“啪”地摔在地上裂成两半。原来那三声闷响不是落石,是云盟用火药封了断崖的通道,断了他们抄近路追击的可能。
远处的星空渐渐亮起来,云盟和刀盟的身影已缩成了墨色的小点。大统领望着空荡荡的林地,忽然觉得这夜色像口巨大的瓮,而自己才是那瓮里的鳖——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硬碰硬,不过是用一场看似胶着的拉扯,换那位副盟主带着真正重要的人或物,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林子里的搜查队还在徒劳地呼喊同伴,声音在林间撞来撞去,显得格外空旷。大统领攥紧刀柄,指节泛白——他终于明白那份不对劲来自何处了:云盟和刀盟的人眼里没有慌色,只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平静,仿佛他们不是在逃亡,而是在护送一件稀世珍宝,走向早已规划好的结局。而他这只被激怒的野兽,从头到尾,都在跟着对方的节奏跳舞。
墨色的信纸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云逸指尖捻着最后一封回执,蜡泪顺着烛台淌下,在青瓷盘里积成小小的琥珀。信纸边缘的云纹暗印在火光中若隐若现——那是武林盟独有的水印,此刻正映着几行力透纸背的字:“遵副盟主令,谨守平衡,待烽火起。”
窗外的风卷着残叶拍打窗棂,像极了苍古帝国那些按捺不住的兵戈声。云逸将信纸凑到烛火边,橘红的火苗舔上纸角,将“魔月”“蛮荒”等字逐个吞噬,灰烬随着他的呼吸飘落在案头的舆图上,恰好落在苍古帝国与魔月帝国的边境线。他望着舆图上交错的红线——那是各联盟的势力范围,像一张缠满荆棘的网,每个绳结都系着王国间盘根错节的恩怨。
“积重难返啊”他低声自语,指腹按在苍古帝国腹地的“裂风谷”——那里是百年前贵族叛乱的旧址,如今仍埋着未锈的甲胄。去年南巡时,他曾见谷底的孩童捡着生锈的箭头当玩具,而谷顶的城堡里,新的贵族正用银刀切割着烤鹅,刀叉碰撞声与谷底的嬉闹声隔着云雾混在一起,像首荒诞的歌谣。
烛火突然“噼啪”一声爆响,映亮了他眼底的纹路。他算过,魔月帝国的铁骑需要三个月才能踏破蛮荒王庭的第一道防线,而蛮荒的巫祝们能召唤风沙,至少能将战事拖到次年春汛——那时苍古的冻土融化,泥泞的道路会困住想趁机扩张的领主们。这一年的缓冲,像在沸腾的汤锅上盖了层湿布,能暂时压住飞溅的火星。
桌角堆着各联盟的回信,刀盟盟主的笔迹如刀削,“愿以刀为秤,量势而行”;云盟盟主的字则温润些,“静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