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袖口微敞,露出腕上一串紫檀佛珠,随动作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响。
两位盟主中间的石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地图,边角被火烤得微微卷曲。刀盟的两位副盟主分坐左右,左首那位手指关节突出,指节上布满老茧,分明是常年握刀的痕迹;右首那位则手指修长,正用支狼毫笔在地图上圈点,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轻响。云盟副盟主坐在云盟盟主身侧,一身青衫,手里把玩着枚玉佩,目光却没离开地图,偶尔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
各分堂堂主按序坐在后排的石凳上,石板地面被他们的靴底磨得发亮。有人手按刀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鞘上的纹路;有人端着碗凉茶,却忘了喝,茶渍在碗沿积出圈浅黄。整个厅内,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笔尖划过纸页的轻响,以及偶尔佛珠碰撞的脆声,空气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了,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厅外,两百名高手如青松般立在崖边,黑袍在山风里猎猎作响,却没一人动分毫。他们腰间的兵刃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刀刃偶尔反射出的火光,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光点,像群蛰伏的兽。
约摸一个时辰后,最后一位堂主踏着暮色进来,靴底沾着的泥在石板上印出个浅痕。他刚在末位坐下,刀盟盟主便抬手敲了敲石桌,火把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沟壑:“人齐了,说正事。”
话音落下,厅内最后一点细碎的响动也停了。火把的影子在众人脸上明明灭灭,连空气都仿佛凝成了冰,只等着某个决定将它敲碎。
议事厅内的火把噼啪作响,火光在云盟盟主素色的长袍上投下晃动的阴影,他抬手时,腕间紫檀佛珠轻轻相撞,一声清响划破沉寂。他的声音像淬了铁的钟锤,砸在每个人耳中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如今的局势,在座各位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拖不起了。”
目光扫过众人时,他的视线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火把的光映得他眼底的红血丝格外清晰。“云逸那边刚传来信,敌我僵持的局面,短则半载,长则三年五载,怕是松不了劲。”他指尖在石桌上轻轻叩了叩,桌面的裂纹被震得仿佛都在颤,“所以今日,就得把各堂的担子分实了,谁守东麓防线,谁盯紧黑衣人粮草线,谁带着暗卫渗透,都得一一落定。”
说到痛心处,他猛地攥紧佛珠,指节泛白,紫檀珠子被捏得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往昔咱们太信‘各扫门前雪’,才让那帮杂碎钻了空子!青城派满门的血、武当山祖师堂的火,哪个不是因为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