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按下了暂停键,城楼上连个探头的哨兵都没有,只有风卷着沙砾拍打城墙的声音。
更让人意外的是,几日后,一群赶着驼队的蛮荒商人出现在了秋双国的边境集市。他们的驼铃叮当作响,驼背上载着兽皮、琥珀和打磨光滑的黑曜石,眼神里带着警惕,却又难掩对交易的渴望。秋双国的商贩们起初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刀,直到第一个胆大的布商用三匹蜀锦换了张完整的雪狐皮,集市上的气氛才渐渐活泛起来。
要知道,就在半年前,这里还是寸草不生的焦土。蛮族的投石机曾把城墙砸出一个个缺口,秋双国的火炮也轰塌过对方的瞭望塔,贸易?那时的士兵们只会觉得这是天方夜谭——毕竟,当刀刃划破喉咙的寒意还未散去,谁会相信昔日的仇敌能笑着递过交易的筹码?
这般光景,总让人想起几百年前那段被风沙掩埋的往事。
传说当年寻州商人辛庄第一次踏上中州土地时,肩上只挎着个装着寻州香料的布包。他站在中州的关隘前,看着城楼上警惕的弓箭手,竟笑着解开包裹,将带着奇异香气的胡椒、豆蔻撒向空中。那些细碎的香料在阳光下闪烁,像一把把温柔的钥匙,竟真的撬开了两洲隔绝的铁门。
如今,当年那把钥匙早已铸成了横跨海峡的商路。秋双国的丝绸顺着这条路铺向寻州,寻州的瓷器又沿着同一条水路流回中州,商船的帆影在海平线上连成了线,把几百年的时光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贸易网。只是没人会忘,这张网的每一根丝线,都曾浸透过鲜血与汗水。
边境集市上,蛮荒商人用生硬的中州话讨价还价,秋双国的酒肆老板忙着给他们灌米酒。城头上的免战牌还在飘,但城下的驼铃声与吆喝声,已悄悄盖过了风中的硝烟味。
寻州与中州的贸易往来,像一条蜿蜒千里的长河,自远古便流淌不息。河面上商船的帆影从未断绝,从清晨的薄雾里驶出,又在黄昏的霞光中隐入对岸的暮色,船头劈开的浪涛里,裹着寻州的香料、瓷器,也载着中州的丝绸、茶叶,一茬茬漫过岁月的河床。
可这条黄金水道的两岸,始终盘踞着两座无形的巨山——那两大帝国如同锻钢铸就的铁钳,死死扼住了上下游的咽喉。关卡林立,税吏如狼,每艘商船经过,都得留下厚厚的“买路钱”。而鸿运商会,更像一条蛰伏在河底的巨龙,鳞甲闪烁着金光,九大洲的港口里,随处可见挂着“鸿运”商号的仓库与船队。据说他们的银库深不见底,堆成山的金锭能压沉十艘最大的海船,旗下的分号比夜空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