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由武林盟操办的宴会,早三天便封了半山。天刀盟的高层们踏着晨露而来,青衫下摆扫过石阶,带起细碎的尘土——那是刚从关外赶回的总舵主,靴底还沾着漠北的沙砾;风之国的大臣们则乘着八抬轿,轿帘绣着金线云纹,落地时轿夫轻叩轿板三下,自有侍女上前掀起帘幕,露出大臣们一丝不苟的朝服,玉带扣在腰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在数着台阶的级数。
正厅里,紫檀木长案一字排开,案上的青瓷盘里,蜜饯堆成小山,水晶帘垂在梁上,被穿堂风推得轻轻摇晃,将阳光切成细碎的金片,落在首位的武王与云逸身上。武王的玄色蟒袍绣着暗金龙纹,指尖叩着案几,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上;云逸则着月白长衫,袖口绣着银线流云,抬手时,腕间玉镯与案上玉杯相碰,发出叮的一声,像给这场沉默的对峙开了个头。
“上酒菜——”云逸话音刚落,穿绿衫的仆役们便鱼贯而入,托盘里的琉璃盏盛着琥珀色的酒,晃出细碎的光;白玉盘里的烤鹿肉还冒着热气,油珠顺着肉纹往下滚,落在盘底发出滋啦轻响。可谁都没动筷,天刀盟的二当家盯着风之国大臣腰间的玉佩——那玉佩的纹样,与上月劫走镖银的蒙面人腰牌上的暗记一模一样;风之国的吏部尚书则用指尖捻着颗蜜枣,眼角却瞟着武王靴筒露出的半截匕首,那匕首的鞘上,刻着只有皇室亲军才有的狼头纹。
院墙外,武林盟的弓箭手藏身于银杏树上,弓弦绷得紧紧的,箭尖映着日光,像一颗颗悬在半空的寒星。武王带来的重甲兵则列在墙角,甲胄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与厅内玉杯轻碰的脆响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网住了满室的酒香与暗藏的机锋。
晨光刚漫过天刀盟总坛的飞檐,朱漆大门外就已停满了各式马车。云逸站在雕花廊下,看着石阶下陆续走来的身影——有的腰悬玉佩,步履沉稳;有的背负长剑,衣袂带风;还有的带着家族子弟,少年们的银腰带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光。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墨玉牌,那是上任盟主传给他的信物,此刻被掌心的汗浸得温润。
“盟主,慕容副盟主和独孤副盟主到了。”身后传来亲卫的通报。云逸转身时,正撞见慕容德大步走来,玄色披风扫过青石板,带起几片昨夜落下的银杏叶,他手里捧着个乌木酒盒,盒面烫金的“藏锋”二字闪着暗光:“这是去年在漠北收的‘烧刀子’,埋在梨花树下陈了一年,今日特意来给盟主助兴。”独孤雪则拎着个食盒,揭开时飘出清甜的香气:“知道你今早没吃早饭,让后厨蒸了些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