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断。”
钱塘城地下的明沟暗渠密如蛛网,过去几百年,窟窿城所以做大,除却鬼王老巢深藏地下易守难攻,更因恶鬼可凭沟渠网络四下出没无碍,剿也剿不了,锁也锁不住,但城隍府有了黄尾这个活地图,便可寻出几个关键枢纽,布下重重禁制,日夜派遣人手,将一干恶鬼死死困于地下。
在城西,正有这么一处枢纽,但说是枢纽,实际不过是一处宽敞些的下水井道,或许是城隍府诸般努力成果渐显,或许是窟窿城日渐安分,此处枢纽的看守穷极无聊,刚刚喝完一场大酒,几个看守已酩酊醉倒,清醒的几个面带飞红,但神情中却透着紧张,眼睛都死死盯着一条通往地下深处的甬道不放。
忽然。
甬道深处响起哗哗水声。
看守们神情大变,纷纷抄起兵刃、符箓。
“莫慌,是我。”
一条小船驶出甬道,曲定春一手抱着个瓷坛,一手杵着拐棍,跳下了船头,随后,船下涌出两股黑气,落在地上化作人形,一个作官吏打扮,神情肃穆,一个却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明知其是恶鬼,也勾得看守们直了眼。
而那美娇娘见状,亦掩嘴轻笑,娇娇柔柔道:“几位哥哥”
直唤得人身心软酥。
奈何。
“休多聒噪!”曲定春十分不解风情,“你我双方各取所需,攀甚交情。”
转头又呵斥手下青虫上脑。
那女鬼也不生气,递去几个秋波,便要与同伴从另一处甬道离开。
没想,叫曲定春瞥见,他张口就骂:
“蠢材!”
“谁不晓得你们是阴沟里的老鼠最爱钻洞,那些沟渠早就施遍了法咒,你们要打草惊蛇不成?!”
两鬼忙止步,转身要从头顶出口离开。
曲定春又骂。
“呆鸟!”
“各处枢纽外头,十三家不晓得遣了多少兵将盯着,青天白日的,你们要自投罗网不成?!”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饶是两鬼出发前得了鬼王嘱咐,也不经大为火光,忍不住要现出法相,叫这满嘴喷粪的泼皮试试鬼神之怒。
曲定春却往旁边醉死的看守身上一指。
“吃了几年香火,便忘了怎么做鬼?附上人身,方可避人耳朵。”
待两鬼披上皮囊,正要离去。
曲定春再度将它们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