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相从里头舒展出来,汲食毒血恶肉,生出绿叶白花。
鬼王身体抖擞一下,只觉力气又去了几分,咬着牙关拼命强撑。
李长安绕到它侧后,宝剑刺入肋下,而后剑随身走,但瞧剑锋过处,绿叶婆娑,花枝垂落宛若新衣。
鬼王气力再减,单膝重重跪地。
李长安已重新绕到身前,剑尖抵住鬼王眼珠。
“时至如今,那该被踏平踩烂的不正是食尽百姓脂膏的窟窿城么?!”
剑尖前,鬼王眼中动也不动,只答以一口血沫,可惜,它全部的气力都用于支撑身体,这一口烂牙、毒血、碎肉都吐在了自个儿的肚皮上。
李长安目光不悲不喜。
没错。
是自己话多了。
于是。
长剑贯入又拔出。
血泉中长出槐枝生机勃勃。
鬼王也终于力竭,没了丝毫反抗的气力,被石敢当摁倒在地,反剪手臂,单膝跪压住后颈。
终将血食钱塘数百年的大恶镇封。
“辛苦了。”
李长安稽首致意,石敢当微微颔首,随即没了声息,凝固成一座纯粹的石像。
但槐树还在汲取鬼王血肉继续生长,根须钻入大地,枝叶却向上生长,与石敢当身上根须向汇,聚合继续向上,直长成一株合抱巨木,舒展华盖,郁郁参天,又有数不尽槐花怒放,时值风逐云走,明月当空,朗照着鬼王、石像以及这一树灿烂。
李长安深吸一口气后,从容回头,身后是去而复返的几头大鬼。
它们瞧着眼前所见,个个惊疑不定,不知是进是退,李长安只是冷冷持剑向对。
短暂僵持。
恶鬼彼此相觑几眼,终究各自逃散而去。
它们前脚刚走,后脚一团火球飞上高台,烟火滚滚中,黑烟儿化出身形。
他左顾右盼,这山,这树,这人,处处是惊异,一时竟不知该问些什么。
倒是李长安先开口:
“有酒么?”
臭发使者发上带毒,撕咬过后,残毒刺得口腔火辣辣的疼。
“啊?哦,哦,有,有。”黑烟儿忙不迭解下一壶槐酒递来。
槐酒本该是冷的,可到了黑烟儿这儿却是热的,实在是滋味大减。
李长安拿来漱了两口吐了,余下也不嫌弃,全部灌进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