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这只是我的决意,却与诸位无关。我已让人清点了库府,诸位或是诸位手下人不欲与十三家为敌,领了金银离去,我绝不阻拦,好聚好散,不枉你我同生共死一场。”
飞来山厉鬼最是桀骜。
铜虎当即发作,砸烂了身前案几,“腾”地站起,怒道:“道长你的脖子是硬的,咱们膝盖就是软的?!”
身旁黑烟儿几个纷纷附和。
“这些时日好生憋屈,不如痛痛快快打杀一场,大不了再回飞来山。”
“除了道长,哪个能容下咱们这帮厉鬼?唉呀,见惯了城里繁华,哪里还能忍受山中冷清?”
“没了城隍府,哪里去请人为万年公醮祭?”
会社好汉们轻身尚义,重压在身,一股子狠劲儿上来,反倒昂扬。
曲定春徐徐饮酒,笑道:“我曲大发达了,祖坟冒青烟,成了堂堂阴司大神枷锁将军,城隍府若是倒了,叫我回去继续作个街头泼皮,呵,不若死了痛快!”
身后好汉纷纷大笑附和。
抱一身边簇拥着许多流落钱塘的法脉传人,人杂心思也杂,但诉求都相似。
老法师指着身边的杨欢、姚羽。
“杨居士是家传的法脉,一路辗转钱塘,家里已是老的老、小的小,留他一人苦苦支撑。”
“姚道友更是独苗一个。”
“老道又何尝不是呢?有几个徒弟都不争气,只能靠我卖卖老脸。”他叹了一口气,“若不能建坛立庙,奉养神灵,召摄兵马,法脉迟早衰落散去,怕是无颜面见祖师。”
“可十三家”他摇了摇头,又拱手道,“唯有城隍府能遂我等心愿。”
场中大伙一一表明心迹,熬过了窟窿城,哪个不是心智坚毅之辈,怎会惧怕那还摸不着影子的威胁,眼下都愿同舟共济。
甚至有人玩笑,十三家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和尚道士,又不是那凶神恶鬼,纵使最后输了,还能把大伙儿捉去吃了不成。
最后,轮到了镜河。
她沉吟了好一阵,就当大伙儿以为她要随无尘脚步离开时,缓缓开口:
“世人都说钱塘六十四寺观同气连枝,好比一条龙,十三家是龙头、龙角、龙眼,其余五十一家是那身、爪、尾、鳞,共同盘山镇海,庇护钱塘繁荣昌盛。要我说,同是千年流传下来的寺观,凭啥十三家是头,我玄女庙就得是尾?”
场中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