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时动作虽仍显生疏,但已有了章法,吆喝俘虏、收缴散落武器、维持秩序,透着一股初尝胜利后的亢奋与掌控感。
胡泽明微微颔首,对身旁的伍哲和傅瑞低声道:“兵练得不错。短短时日,能有此气象,你们几个辛苦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伍哲抱拳,声音沉稳:“谢大人!初次上阵,儿郎们难免紧张,不过有咱们天津水师的老弟兄们身先士卒,临阵指点,方能在巷战中稳住阵脚。
此战进城清剿残敌,阵亡三十五人,多为巷战中被暗处冷枪或垂死顽抗之敌偷袭所致。另有数十人负伤,已妥善救治。目前各部仍在分区清剿,收缴残敌武器、财物,登记造册。”
傅瑞补充道:“缴获颇丰,红毛夷经营多年,府库、商行内金银财货不少,初步估计应该有白银两百万两,香料、布匹、更有数处炮厂、工坊,内中器械精良,工匠亦被看押,待大人处置。”
一行人来到总督府宏伟的台阶前。卫志尚早已等候在此,他大步上前,脸上带着大胜后的畅快与一丝粗犷的得意,指着台阶下被五花大绑、摁跪在地的一群人,呲牙笑道:
“大人,您瞧!这就是那什么狗屁‘葡萄干王国’的劳什子总督,罗朗也!还有他手下几个大头目!
上次派个鸟使者在大人面前叫嚣‘勿谓言之不预’,猖狂得紧!现在嘛,嘿嘿,成了咱的阶下囚!属下把他绑得结实,给您出气!”
被摁在地上的罗朗也总督,早已不复往日的威风光。华丽的制服沾满尘土,头发散乱,脸上带着淤青和擦伤。
他努力想抬起头,维持最后一丝体面,但肩膀被强壮的士兵死死压住,只能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态跪伏着。
在濠镜待了十来年,他自然精通汉语,听到卫志尚粗鲁的话语,身体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屈辱和恐惧。
胡泽明居高临下,目光冰冷地落在罗朗也身上,如同在看一只蝼蚁。他用一种平静却蕴含着无边威压的语调开口:
“罗朗也总督,尔等窃据我大明疆土六十余载,私设炮台,拥兵自重,劫掠商旅,祸乱海疆。更遣使狂悖,藐视天朝。
今日兵败被俘,按我大明律法,尔等罪大恶极,当处以极刑,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罗朗也猛地一颤,脸上血色尽褪,他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挣扎着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而尖利地喊道:
“不!不!将军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