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一下,像是在吞食滚烫的铁砂。陆渊额头渗出冷汗,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在经脉里来回穿刺。
识海中,陌生的记忆碎片如暴雨倾盆——
“我本有望化神,却被噬灵风暴卷入地脉”
“那夜天机阁主说要渡劫,结果我们全成了祭品”
“剑青铜剑它在召唤我”
恐惧、不甘、怨恨如潮水冲击神志。陆渊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痛感如刀割神魂,瞬间清醒。
“剑主非持剑者,乃背罪之人。”他低语,声音沙哑却稳,“你们的债,我不接。你们的剑,我拿着。”
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引导光茧——只取怨灵中的法则碎片,舍弃情绪杂念。那些执念如烟散去,唯有金丹、元婴、化神境的残缺道基被九厄剑炼化,顺着剑骨流入四肢百骸。
剑骨震动渐趋平稳,光茧色泽却由金转银,隐隐有未来预兆的微光在茧面流转。
一炷香。
半炷香。
当最后一缕怨灵被吞,光茧缓缓消散,陆渊睁眼。
左眼银河纹路微闪,道痕观法穿透深渊,直抵底部——
一双竖瞳,骤然睁开。
冰冷,古老,不带情绪,却仿佛已注视他十万年。
眨眼间,瞳光隐没。
“有意思。”陆渊抹去嘴角血迹,冷笑,“藏头露尾的,也配等我?”
他话音刚落,深渊底部传来一声低沉回响,不似人声,也不似兽吼,更像是从时间尽头碾压而来的钟鸣:
“九厄剑主终于来了。”
声波穿透耳膜,直击识海。九厄剑猛然震颤,剑骨欲破体而出,陆渊单膝跪地,右臂剑骨刺入地面,硬生生将自己钉在原地。
“不是终于。”他抬头,直视深渊,嘴角扬起,“是你们,等到了。”
他右脚边,一滴未干的血悬浮而起,逆流上升,在空中凝成半个残缺符文——笔锋带钩,与“承魂”二字如出一辙。
陆渊没看那血符。
他只是缓缓站起,右肩空荡荡的布条随风轻摆,九厄剑在识海中悄然归位,剑脊血纹如脉搏跳动,十二条银链在虚影中若隐若现。
“你们撕天,我补刀。”他低语,“这局棋,谁是棋子,还不一定。”
他抬起脚,朝深渊边缘走去。
一步,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