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忽然笑了。笑得肆意,笑得猖狂,笑得连九厄剑都跟着震颤。
“好啊。”他一步踏前,站上棺沿,低头俯视,“既然我是你的反噬,那这一局,就由我来收尾。”
他伸手,不是去拔剑,而是将手掌贴在剑柄上,与棺中之人隔剑相对。
“你说我走的是你写好的路?”他声音低沉,却如雷滚过,“可你没写我笑的时候,会露出右边那颗虎牙;没写我每次受伤,都偏要先骂一句‘真他娘的疼’;没写我会为了一个女人,把七情劫当成剑鞘来炼。”
他指尖用力,压下剑柄。
“你写的,是完美的悖道者。”
“可我是活的。”
棺中之人瞳孔微缩。
刹那间,陆渊识海炸开一道画面——
十万年前,一间纯白密室。一个身穿实验袍的男子,手持九厄剑,站在另一具“自己”面前。那人跪着,满脸血污,眼中却带着笑。
“开始第十次轮回。”实验者说。
可就在剑即将刺入心脏的瞬间,跪着的“陆渊”突然抬手,反握剑刃,将剑尖对准实验者的心口。
“不。”他笑,“这一剑,我来挥。”
画面戛然而止。
陆渊猛然睁眼,冷汗滑落。
他低头,看向九厄剑。
剑身纹路依旧流转,可那道“x-0”的编号纹,已悄然化作一个极小的“十”字,刻在剑脊最深处。
“原来如此。”他喃喃,“不是你创造了我。”
“是你成了我的祭品。”
棺中之人忽然抬手,指尖缓缓伸向陆渊的面门。
陆渊不退。
反而迎上一步,任那手指触到自己眉心。
冰凉。
可就在接触的瞬间,九厄剑骤然发出一声清鸣,剑身裂痕中,浮现出一行极小的古篆,如血写成——
守者非鞘,鞘者非剑。
陆渊眼神一凝。
他忽然明白了。
叶孤鸿为何甘愿化剑鞘。
墨九渊为何愿代他赴劫。
夜未央为何宁负天下不负他。
不是因为他们弱。
是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
真正的悖道者,从不需要被守护。
他本身就是守护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