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懂了。叶孤鸿不是替他守碑,是替“剑”守人。那三百残剑,不是阵,是棺。每一柄,都葬着一个不愿飞升、不愿舍剑的剑修魂魄。而叶孤鸿,是最后一个。
“你说剑在人在”陆渊低头看着剑穗,指尖轻轻摩挲那四个刻痕,“可剑若不在了呢?”
他没等答案,直接将剑穗按回碑面,左手五指张开,掌心朝上。湛蓝光丝自剑骨涌出,顺着血脉爬满整条手臂,最终汇于掌心。他另一手并指如剑,点向眉心,情劫紫雾自识海涌出,裹着夜未央的气息,如紫烟缠绕指尖。
“七劫属杀,情劫属生。”他低语,“杀生合一,才叫逆命。”
光丝与紫雾相触,轰然炸开!
不是排斥,不是冲撞,而是交融。湛蓝与深紫如双蛇缠绕,顺着指尖注入碑心。剑碑剧烈震颤,碑底裂纹竟开始缓缓愈合,每合一分,陆渊左眼纹路便凝实一分。银河般的裂痕不再虚浮,而是化作一条悬浮于空的星河虚影,横贯眼前。
星河中央,一道漆黑裂痕缓缓浮现——笔直、深邃,像是天地被一刀劈开的伤口。
命运长河,断了。
陆渊呼吸一滞。他见过这景象——在时茧的最深处,只有悖道者才能窥见的命运裂痕。它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未来,而是“本不该存在”的痕迹。可现在,它竟因七劫与情劫的融合,被硬生生从虚空中撕了出来。
“原来如此。”他喃喃,“执念,也能斩命。”
他忽然笑了,笑得肆意,笑得张狂。左眼星河旋转,右肩“墨”字却悄然黯淡。七劫化身在识海中安静下来,像是被什么镇住了。剑碑光华内敛,不再冲霄,反而如沉渊之剑,静而不发。
就在这时,剑穗末端那缕寒光忽然一颤,竟顺着陆渊手臂逆流而上,直冲肩头。他右肩“墨”字猛然一跳,黑气翻涌,似要破体而出。可那寒光不退反进,如冰针刺入烙印深处,黑气竟被冻结三息。
三息后,黑气炸开,寒光消散。
陆渊却没动。他低头看着左手,掌心纹路与星河虚影同步流转,仿佛他已不是人,而是一柄正在铸形的剑。
“你以为断剑就能了事?”他望着剑碑,声音低沉,“可我陆渊的剑,从来不是谁的祭品。”
他抬手,指尖轻抚碑文。逆写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六字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
就在这时,左眼星河虚影忽然一颤。
那道漆黑裂痕,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