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震颤,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
远古战场的战魂停下了厮杀,稷下学宫的执笔人放下了狼毫,瑶池琴台的守律者中断了律法推演。他们抬头,望向星河中央那个凡人身影。
他没有剑,肩头只有一条染血的布条在飘。
可他们看见了——看见他一指划开练气之限,二指斩断筑基之桎,三指焚尽金丹之贪,四指碾碎元婴之妄直至第九指,点破“悖道”二字,将其高悬于万法之巅。
“是他。”某个执笔人喃喃,“那个改命的人。”
“不是改命。”战魂低语,“是重写命。”
星河边缘,那道陆渊指尖划过的银痕仍未消散,如刻刀留下的印记,静静蔓延。
忽然,第九星轻轻一震。
一声极轻的剑鸣自时空夹缝中响起,短促,却清晰。
像是谁在笑。
陆渊没听见,也不需要听见。他只是站在那里,任星辉洒落,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某一刻,某个远古天骄的瞳孔中,倒映出他的模样——右肩空处,隐约浮现出一柄虚剑轮廓,无锋,无鞘,唯有剑脊如龙脊,贯穿天地。
他不知道。
他只是抬起手,对着星河,缓缓握拳。
九颗星辰同时震颤。
“我不是天道。”他说。
星河静默。
“也不是剑主。”
风穿过他指缝。
“我是那个”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
“敢用凡人之手,改写神明规则的人。”
话音落,第九星骤然扩散光晕,北斗倒转,星轨重构。旧天道残影如沙堡般崩塌,黑潮自宇宙尽头退散,仿佛连黑暗本身都在避让这股“不该存在”的秩序。
陆渊的身体开始透明,像是正被星河同化,又像即将消散。
他不惊,不惧,反而笑了。
“九厄啊九厄,你藏了我这么久。”他低声说,“现在,我终于不用你了。”
他松开手。
虚空中,九颗星辰静静悬浮,排列成前所未见的图谱。练气不再卑微,归真不再虚无,而“悖道”高居斗柄,如灯塔,如战旗,如一声贯穿万古的冷笑。
星河深处,那道银痕缓缓扩散,如涟漪,如根系,悄然延伸向未知的边际。
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