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三寸,未触,却已感知其中脉动。
这柱子里,有他的血,有他的念,有他写下的“由他们”。它不是规则,是可能性的容器。可就在他准备收回手时,光柱底部一处空白映入眼帘——那形状,分明是九厄剑的轮廓。
像在等他。
像在问:你还敢握吗?
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光柱骤然一震。
一道身影自柱心浮现,黑袍如墨,双目如渊,周身缠绕着无数法则锁链,却不是束缚他人,而是将自己层层缠绕,仿佛惧怕失控。
天魔主宰。
或者说,是初代天机阁主分裂出的秩序之念,执掌“绝对规则”的残存意志。
“你放走种子。”那声音不怒,不悲,只是平静得令人窒息,“你以为那是自由?那是混沌的开端。”
陆渊站着没动,手仍悬在半空。
“你见过多少文明?”天魔主宰低语,“我见过九万三千七百一十二个。它们都始于反抗,终于自毁。无序即毁灭,这是铁律。”
“铁律?”陆渊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笑意,“你口中的铁律,不也是某个人定的?”
“定规则的不是人,是存续的必然。”天魔主宰抬手,光柱四周的虚空开始扭曲,其他种子的影像逐一浮现——黑树吞噬修士、冰河冻结神识、妖谷巨树催生狂信“你看,他们已经开始互相吞噬。你给的选择,正在变成新的枷锁。”
陆渊盯着那些画面,忽然笑了。
“所以你的解法是什么?再立一个天道,让大家跪着活?”
“至少能活。”
“可活着,不就是为了能站着说话吗?”
天魔主宰沉默一瞬,随即冷笑:“你以为你放走的是希望?你放走的是亿万种毁灭的可能。”
“那又如何?”陆渊终于将手按了上去。
光柱轰然一震,天魔主宰的意志如潮水般涌入他识海,试图以绝对秩序重塑他的思维。可陆渊不退不让,任那股力量冲刷神魂,反而低声道:“你说毁灭,可你有没有想过——毁灭本身,也是一种选择?”
光柱骤亮。
天魔主宰的身影开始崩解,法则锁链寸寸断裂。他最后看了陆渊一眼,声音淡得几乎听不见:“你不会明白真正的恐惧,不是混乱,是无人再相信秩序。”
话音落,身影消散。
光柱恢复平静,可就在最后一缕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