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的逃脱了一劫。
最后。
伊莲娜小姐尝试尽了自己手头上所能做到的最有效,也是最朴实的办法,如果顾为经发烧发的厉害,她就尝试用淡水擦拭他的额头降温。
顾为经觉得头疼,她就让他小口小口的饮水。
如果顾为经觉得冷,就让他多去靠近火堆。顾为经实在烧的昏沉,安娜担心他会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烫伤了自己的时候。
伊莲娜小姐就轻轻的抱住他的头。
安娜都不清楚。
她这个行为是在给对方降温还是在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对方。
安娜很清楚。
她这个行为是在温暖自己,温暖自己的恐惧,温暖自己对于孤独冰冷的绝望。
有那么几次,有那么几个小时,顾为经看上去好些了,温度降了些,能够主动说话,还有兴致能跟她聊天。
但一次又一次的。
正当伊莲娜小姐心生喜悦的时候,顾为经又会迅速的重新发起了高烧。
安娜觉得她的行为仿佛是一位靠着吉普赛人的占卜术,预言股票未来走势的蹩脚投资经理。
顾为经就是她账户里唯一一支股票。
每一次他的情况好了一些,她就会以为是自己做了正确的事情,根据水晶球里的倒影、茶叶杯里的残茶根,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而每一次。
他的体温又都会以一种分外变幻莫测的态式,给予她迎头痛击。
这让伊莲娜小姐忽然就念起了梵高。
她记起了梵高的死。
梵高当时的状态看上去实际上并不那么糟糕。
梵高对自己开了一枪。
子弹打偏了,远远没到命中要害的地步。
然后中枪后的画家一路溜达着去了一家常去的咖啡馆,见了相熟的友人。
有学者认为,梵高死亡的一大原因就在于他们的家人相信盖切特医生。
这位给梵高提供治疗方案的医生笃定相信当时颇为时髦的“顺势疗法”的作用,没有进行任何专业的治疗,也没有把他送去正经的医院。
之后的几天。
梵高整个人便发起了高烧。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似乎看上去还好,能够和友人一起吸着烟。
可最终。
他昏迷不醒。
他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