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本的钢琴改编曲所应该有的激情。”
“这里的第三乐章原本是要用定音鼓和铜管来演奏的,要是我的手里真的有定音鼓,也许还能弹的更好一些。即使我不会定音鼓,但在弹钢琴的时候,我便很想拿着鼓锤去乱敲一气!”
“就不说节拍了,我今天至少直接弹错了4个音,也许是5个,或许6个,音符黏连在一起。这样的演出水平让我自己感受到羞愧。那不是层次分明,波浪层迭的大海,不像是风与潮的对话。那像是什么?”
安娜吐了口气。
嘲讽的看了顾为经一眼,然后她自问自答的说道:“那像是一个人在浴缸里胡乱的拍打一气。而你说了什么?”
“弹得真好,伊莲娜小姐。”女人说道:“顾为经,我从来都最讨厌在那里不懂装懂的人了。”
“也从来都不是,你装装样子,把时间花了,侧着耳朵神游天外的听了一首钢琴曲,末了轻轻的一鼓掌,就算有了收获。”
顾为经沉默了。
他无言的站在原地,似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安娜见到自己终于占住了上风,把这小画家噎得闭嘴了,满意的吐了一口气。
温热的气息随着刚刚的愤怒一起,从她的嘴唇边流走。
女人感受到稍纵即逝的自虐般的复仇快感,然后,则是加倍的失落。
于是。
她也沉默了。
话题已经进行不下去了,两个人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又活像是两个即将因为沉默的空气窒息而死得溺水的人。
哒。哒。哒。
房间里静悄悄,墙壁上的大挂钟在寂寥的空气里转动,将整座空间切割成上千上万片碎片。
“对不起,这是我的问题,以后不用你弹钢琴了。”
顾为经做出了道歉。
“很好。”
安娜皱了下眉头。
行,也好,如果你是这样理解的话。
伊莲娜小姐今天最生气的一点,就在于,顾为经从头到尾说了那么多句的理解。
理解保险公司,理解货运公司,理解赞助商,理解马仕画廊,理解马仕画廊的画家,理解马仕三世,理解戴克安伦——
好话都快被他说尽了。
你连戴克安伦都能理解,为什么,你偏偏不能理解我呢?
我为了这场艺术展付出了多少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