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股欲望。
转过身。
让安娜稍作等待。
沿着石阶走上去,经过旋转的玻璃门,在那座银行里,某个柜台后将会有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人低着头整理着文件,随口问他:“bonjourmonsieur先生,您好。”
顾为经则会不说话,考虑着是否应该叫他父亲。
“你有什么事情想要说么?”
安娜手指搭在钢琴的琴键上。
顾为经沉默不语。
“巴尔扎克,曾经有一次,情绪崩溃的跟韩斯卡夫人女男爵大喊大叫——”
顾为经开口。
“希望他们不是因为应该把马车停在哪里,吵的架。”女人说道。
顾为经笑笑。
安娜不会像曹轩一样,给他布置课堂作业,但她总是会在钢琴边壁橱边摆放一册书,顾为经大约从头到尾翻过一遍后,就会将那册书放在钢琴上。
过不了太多时间,壁橱里的书就会更换。
依靠着无声的默契,过去一年里,顾为经就是这样翻完了以塞亚伯林的浪漫主义的根源,一册极薄的德英对照的歌德诗集。
以及两部写作者和被写作者几乎同样出名的传记。
雨果的威廉莎士比亚,以及茨威格的巴尔扎克。
巴尔扎克和韩斯卡夫人度过了晴晴雨雨的十八年时光,各式的争吵与磨合不计其数,顾为经大多看过也就看过了,唯独之间有一幕——
巴尔扎克。
这个面色红润,魁梧,微微发胖的中年文豪几乎崩溃了,他朝着韩斯卡夫人喊叫,嘶吼,亦或者哭泣。
“您真该知道,我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魔鬼,妖女。她让我都经历些什么。我的妹妹多丽丝以及我的祖母的人生全都毁灭在她的手中。她恨我!她有很多很多的理由恨我!我还没有出生,她便已经那么的恨我——”
“她没有在我的童年时代,带给我任何的温情。她像打发一个拖油瓶一样,把我打发得远远的。把我扔进监狱一样的寄宿学校,然后去另一座城市。”
“这是一个孩子敏感心灵无法愈合的伤口。我的母亲是我一生中所有灾难的原因。”
顾为经当时正躺在沙发上翻着书本。
这段话对他来说,产生了着魔一般的吸引力。他反复的看了又看,读了一遍,两遍,三遍。大文豪的话语几乎要从手里的纸张书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