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洞穴连接着另外一个洞穴,一条水网连接着另外一条水网,一个气穴贯通着另外一个气穴,而世界大至天地宇宙,小至草木泥沙,尽都能在一滴水里装下。
顾为经在水潭之间,越潜越深。
人们说,洞穴潜水是世界上最为危险的运动,手电筒失效,二氧化碳中毒,醉氧,醉氮,因为呼出的气泡导致水下塌方任何一丝水下意外,哪怕只是游动时多蹬了几下蹼,留恋四周的美景时,稍微多呼吸了几口气,或者一阵暗流涌来。
就可能迷失在洞穴之中,找不到上浮的方向。
顾为经没有这样的顾虑。
老师就是引绳和信标。
他觉得头脑晕晕乎乎的时候,曹轩在他身边一拽,就把他拽到新的天地。本来看上去被水流裹挟着冲向一面墙壁,真的撞上去了,却发现原来那里有一条狭长的小道,小道之后,别有洞天。
潜的越深。
顾为经才明白,这个水脉的广博,深远,他所见到的,终究仅仅只是小小的一域。
比如国画对于日本画的影响,亚洲艺术又是如何影响到印象派的发展的。比如犍陀罗艺术如何在中亚传播。
比如一位又一位古往今来的艺术家们怎么对于这个水脉体系进行的探索。
“这让我想到了董其昌。”
曹轩说道。
“关于绘画,董其昌也提出过一个说法——”
“以境之奇怪论,则画不如山水;以笔墨之精妙论,则山水决不如画。”
“这个说法某种意义上,恰恰也和新柏拉图学派的观点有不谋而合的地方。艺术是什么?艺术到底是不是在或有意,或被动的抄袭自然。亦或者是在追求一种更深层次的‘东西’。”
“是画不如山水,还是山水不如画?”
曹轩询问道。
“这里面的差别,就是董其昌所说的精妙,或者普罗诺斯所想要追求的‘理式美’。”顾为经回答。
“这两者之间有一定的不同。”
曹轩说道。
“但你最需要关注的,正是这种思考的存在。自绘画艺术诞生这一刻,就不断的有人在尝试做出这样的思考。”
“我们现在屏幕上的是一组撒恩人的岩画。”
老先生说道。
“撒恩人生活在非洲南部高原,大约是今天的博茨瓦纳,十九世纪的时候,随着白人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