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最为深刻的是一张采访照片。
当人们询问他,如何看待油画杂志的伊莲娜编辑称呼他在阿布扎比的展览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镜头里的戴克安伦脸色冷冷的,斜睨着镜头,眯缝的眼睛里透露出不快与狂怒的火焰。
那张照片上的男人是罗伯特心中的第一个哈姆雷特。
他心中——
戴克安伦仿佛随时都可以在出门散步遛弯的时候毒打从草丛里窜出来的野兽。
他是一个拥有着滑铲老虎力量的超人。
——
戴克安伦整个人的状态很奇怪。
他额头微微的低垂,穿着酒店宽松的睡衣,那件罗伯特认不出品牌但猜测一定会很贵的外套被团成一团扔在沙发上。明明是大白天,窗帘又拉的极紧,整个人都蜷缩在阳光的投影里。
他那幅样子,就像是走在草丛边结果被出门散步遛弯的野兽毒打了一番,回家的时候,还被老虎给顺便滑铲了似的。
沙发上坐着的这个颓丧的男人是罗伯特心中第二个哈姆雷特。
一个经常出现在闪光灯前的“名流”,他的公众形象与私下里所展现出的精神面貌有所差别再正常不过。
差别这么大的?
很少见。
当然,罗伯特也就没有私下里见到过几位名流,他以前认识的最有名的人是校园球队的外聘教练,对方在第四级别职业联赛踢过球。
戴克安伦这样的曾能被纽约时报采访过的画家,罗伯特一个都没有见过。
他预想过对方很难打交道,预想过对方会鼻孔看天,预想过对方会说一些他根本都听不懂的奇怪话语。
无论怎么设想,他都以为自己见到的将是一位能够抵挡得住油画杂志的压力,徒手推起比萨斜塔的霸气人物。
罗伯特从来没有想到。
自己见到的是一位中年废柴,且他看上去相当的疲惫。
第一次见面,坐在我眼前的并不是superman,我看到的是胡子拉茬的克拉克肯特,而且,他似乎刚刚被星球日报开除了。
罗伯特在心中打着腹稿。
他尝试露出了微笑。
“请您想想看,我能够为您做些什么——您读过月亮与六便士么,毛姆以高更为原型所写的虚构人物传记。”
罗伯特说道,“安伦先生,如果高更身边有这样的一位记者,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