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疙瘩也彻底解开了。
她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背,柔声安慰。
“不怪你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有苦衷”
“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外面,正在和李建业一起煮醒酒汤的沈幼微,静静地站着。
里屋传来的哭声和话语,一字不落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当年不是狠心抛弃,而是被时代裹挟着,身不由己。
那些听起来遥远又宏大的名词——审查、苏联、三线建设,此刻都化作了父亲口中一个个具体的缘由,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个年代一个人的无力。
她心里头那点若有若无的怨气,在父亲压抑的哭声中,悄然散去了。
可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她能理解了,却不代表能立刻亲近。
这个突然出现的父亲,对她来说,依旧是陌生的。
听着里屋相拥而泣的父母,沈幼微的眼眶也湿了,但她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上前一步。
李建业端着煮好的姜糖水从她身边走过,将醒酒汤送了进去,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他走到沈幼微身边,看着她有些泛红的眼圈,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她微凉的手。
沈幼微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就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