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只顺手把话接下去:
“这一年多,你人去了哪儿?”
姜亮在父亲面前,自是没什么遮掩,答得也爽利:
“先去了趟鹤鸣山,后来随天师道一行,转了张掖属国,清了一处养尸之地。”
姜义闻言,眉头微微一拢,指尖轻敲着茶盏,语气也沉了几分:
“天师道如今连这等事,也要借外人之手了?”
姜亮忙摆了摆手,口中解释得利落:
“不是他们没法子,是那地儿太大,生人都快看不着了。”
“若是全靠符箓香灰来熬,怕得拖上一两年,耗费甚巨不说,还不见得收得住。”
说着,他一把从背后抽出那根长棍,往地上一点,发出一声轻响。
人也笑得轻松,道:
“爹也晓得,孩儿这棍干那种活儿又快又狠,还不用本钱。”
语气听着吊儿郎当,眉眼却压着点得意,
姜义没接他话头,只点了点头,语气听不出起落:
“结果如何?”
姜亮一滞,眉眼轻轻动了动,方才开口:
“也算不辱命。跟天师道的人折腾了小半年,总算把那地儿封住了”
话说得轻巧,语尾却略顿了顿,眼角掠过一丝沉色:
“只是当中,有具最凶最煞的黑尸被人抢先移走了,背后主使的踪迹也没摸上。”
这话说得平平,语气里却闷着几分不甘。
他也晓得这等事不宜细说,略一转口,神情便轻了些:
“后来回凉州复命,捞了个秩四百石的右校丞再听羌人闹得凶,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姜义听他提到“黑尸”二字,眉梢未动,眼底却沉了些。
忽地起身,语声平平:“你先坐着,哪儿也别去。”
话落人已迈步而出,头也不回,脚下倒不显慌,步子却快。
院里一时静极,只余茶烟一缕,盘旋梁下,时缓时急。
姜亮在屋门口站定,眼光扫过山下的瓦檐屋角,果林药地,神情欣然,尽是怀念。
不多时,姜义便拎着个布包折了回来,肩不耸、眉不动,一身沉沉地落了座。
那布包随手搁在桌上,指头一挑,解了外头包布。
层层油纸裹得紧,压着一个铜镯。
姜义指尖一点,那镯子才方离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