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特产,分明是一匣子流动的月色。
鸽卵大小的东珠静卧其中,光华沉敛,温润如水;
几株血色珊瑚约有半尺高,枝杈盘结如龙角,红得深沉;
更有几枚不知名的晶石与贝壳,颜色各异,在日光下一照,或青或紫,泛着细细一层灵光。
灵气浓得几乎要凝成水,从箱中滴下来似的,未动先涌,香淡味长。
倒真像是将一角西海,连着那里的月光与龙息,一并截了下来,装进了这只看似寻常的木箱里。
姜义信手拈起一颗东珠,走到柳秀莲跟前,朝她鬓边比了比。
她素来素净,连根银簪都懒得戴,更别说这般华物。
脸上登时一热,身子微偏,嗔他一眼,眼角却藏着几分笑意,半点真恼都无。
“都多大年纪了,还来这一套,也不怕叫孙儿们看了笑话。”
姜义“呵”地一声笑,也不辩,只将那颗珠子一抛,叮地落回箱中。
那神情,倒像是觉得她这般模样,比那珠子还好看些。
箱盖“咔”地一合,满箱的潮润清气似被风收了线,瞬间归于寂寥。
他也不多言,单手提箱,径自往屋后那片果林深处去了。
天色将晚,暑气渐消。
姜曦自演武场归来,额上沁着薄汗,步子却轻快得很。
见离晚饭尚早,便照旧从书架上抽了本泛黄道经,准备往屋后那株老槐树的树屋里消磨时光。
那树屋如今是她的小天地,修行日深,上下如履平地,正好读书打坐,清静无人打扰。
方绕过屋角,廊下却有一道身影踱将出来。
“我送你一程。”姜义负着手,慢悠悠道。
姜曦脚下一顿,目光一挑,眉眼间倒透出几分古怪。
去那树屋,她早几年前便已如履平地,那还需要爹送?
心里虽嘀咕,面上却不曾表露,只轻轻一点头。
她熟门熟路行至树下,足尖一点盘根错节的老槐根,身子便如一缕青烟,袂影微扬,悄无声息地掠了上去,连一片叶子都没带歪。
姜义立在树下,并不上前,只负手仰头望着。
嘴角那抹笑意不深,却叫人瞧着,怎生都像个等着看热闹的老狐狸。
才不过片刻,树屋中便传来一声极轻的惊呼,像是撞见了什么出人意表的东西。
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