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冷眼旁观。
哪个小辈走了神,它尾羽一晃,尖喙便如电光石火般啄将过去,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青羽老祖最是沉静,性情恍若山中老修。
它领着一帮青羽小辈,围成一圈,互相啄击。
说是互啄,实则步法进退皆有章法,更像是在演练某种攻防阵术,一时间鸡影交错,羽毛翻飞,倒也似模似样。
乍一看,这满院子鸡仗鸡势、扭脖啄喙,实在滑稽得紧。
可若细瞧,那些四代灵鸡,无不伸长脖子,鼓着眼,气沉鸡腹,将一身本事都抖了出来,不敢有半分懈怠。
只因姜家如今养鸡,也立下了新规矩。
说得雅致些,是“择优育灵”。
说得实在点,便是末位淘汰。
每逢姜家人生辰,或是逢年过节。
三拨鸡群中,操练得最是散漫、最不成器的那一拨,便有一只要从这方院子里,悄无声息地“除名”。
这些灵鸡虽未悟透“生死”这等玄门大事。
却也朴素地知晓,那般寂然无声的消失,绝非什么好兆头。
更何况,那三位老祖宗的眼神,可比姜义手里的竹枝要狠厉得多。
是以到了操练时,个个斗志昂扬,眼神贼亮,仿佛一脚踏错,便要身陷汤锅,魂归离恨。
姜义懒懒抬眼,从书卷上沿往院中扫了一圈。
只见鸡影翻飞,尘土四起。
心中不禁暗道,这效果倒也斐然。
这群小东西,为了不被“除名”,为了在老祖宗面前露脸,为了能多分到那掺了药渣的精饲料,简直是杀红了眼。
连那平日最怯水的赤翎鸡,今早都自个儿跳进水盆里扑腾了半天,只为让羽毛看着更精神些,免得被一眼相中,当了那“垫底的”。
鸡之道,亦有其存亡之道。
姜义正看得入神,眼角余光忽地瞥见那只金羽老祖,不知何时已悄然踱到他躺椅边。
这扁毛畜生歪着脑袋,一双豆大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竟定定盯着他手中那卷道经,神情里,竟隐隐透出几分好奇?
姜义眼皮一跳,心中微动。
也不说话,只将书卷往它面前递了递。
那金鸡却不躲,反而稳稳站定,伸长脖颈,用那尖硬的喙,在书页一角轻轻啄了一下。
力道极轻,像是在探路,又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