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眉眼间多了几分得意,
“那位王爷既好炼丹,又是因此得了神位,到了天上,自然就被派去了兜率宫里。”
“正巧前些时日,灶神爷上天述职,孩儿便托了他老人家,顺手牵了根线。一来二去,竟真搭上了话!”
他语气一缓,神影在香烟里微微晃动:
“孩儿便将下界这场疫病提了提,那位刘家老祖宗,当即便应承下来,说愿出手相助。”
说到这里,他话锋却顿了一顿,像是在掂量什么,又像是在品味其中更深的滋味。
片刻后,才低声补了句:
“或者说他等原本就想插手,只是一直没寻着个合适的由头。”
此话一出,祠堂中的气氛骤然凝重了几分。
姜义那双半阖着的眼,缓缓睁开,眸子里一片晦暗不明。
他自是不怀疑兜率宫平息疫病的手段。
他担忧的,是别的东西。
从疫疾骤起,顷刻传遍天下;
到天师府的按兵不动;
再到如今兜率宫的“乐意相助”
这其中的滋味,哪里只是一场寻常天灾那么简单?
棋局暗布,如今自家儿孙,竟也被人拈在指尖。
只是事已至此,文雅那丫头已然“卧病”,李家的车队也早已载着消息奔上了官道。
他沉默了许久,万千思绪在心头转过,终究只化作一句淡淡的叮嘱:
“万事,自己留个心眼。切不可马虎。”
姜亮正自得意,哪里听得出老父话里的深意,只当是寻常关切,忙不迭地应道:
“爹,您只管放心!孩儿省得!”
话音未落,那道神影便轻轻一晃,如被风吹散的青烟,淡然无踪了。
祠堂内重又归于寂静。
只余下案上半截未燃尽的檀香,静静地,吐着一缕悠悠不绝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