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晓得这个孙儿,因着母亲怀胎时修为不足,资质其实算不得顶尖。
可无论读书明理,还是打熬筋骨,进境都快得惊人。
连那两个天资更高的堂兄姐,在相仿年岁时,也远不及他这般。
待到晚饭时分,灯火昏黄,几碟热气翻腾的菜肴端上桌来。
姜义举筷未动,目光只是在饭桌上缓缓扫过,眼神深处,压着些不肯轻易浮上来的东西。
除了姜钧,今日,依旧不见闺女的身影。
屋后那座树屋,木门紧掩,已有三年有余。
曦儿一头扎进去,便杳无声息。
那道神明的门槛,却硬生生没肯为她松开半分。
当初的意气满怀,怕是早已被这日复一日的枯坐,磨成了焦灼。
他这个做爹的,也不知有多久,没与闺女正经说过几句话了。
柳秀莲端着一盘新炒的青菜从厨房出来,手上还带着锅里的热气。
视线一落在桌上那张空着的椅子上,灶火带来的几分暖意,便也跟着收了回去。
眉眼里只余下与自家老头子相差无几的沉闷。
“曦儿这般下去怕不是个法子。”
她放下筷子,忍不住轻声道,眼神里满是牵挂,终究还是望向了丈夫,
“要不,托人打听打听?无论鹤鸣山,还是西海,总该能找着个门路。”
姜义夹了一筷子青菜,慢慢地嚼着,没立时言语。
他心里何尝不急?
只是修行一道,最忌外人插手。
一门法门,一道关隘,各有各的过法,旁人怎能随便伸手去拨弄。
这时,一直埋头吃饭的金秀儿,忽而抬了抬眼。
声音不高,像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桌上人听:
“我记得人说过,要想修成那份神明通透,光靠自个儿明理苦悟,未必就够。那临门一脚,还需得有充足的灵气催逼以灵明神,兴许才有机会一举功成。”
姜义的筷子在半空顿住,目光落在这个大儿媳身上,神色间有些明暗不定。
这媳妇入道甚晚,资质寻常,修为不见得比得上几个小辈。
可她来历古怪,三言两语里,常带几分不似凡俗的意味,偏又与后山渊源颇深。
若说她真知晓些旁人不知的秘辛,倒也算不得稀奇。
细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