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驴代步,总比光脚强,而且驴认识路,肯定能把他带到有人的地方!
那大黑驴很是温顺,也不怕生人。
齐云小心翼翼地靠近,它只是抬了抬眼皮,喷了个响鼻,就任由他笨拙地爬上了光溜溜的驴背。
“好伙计!走,带我去找人家!”
齐云一拍驴屁股。那黑驴像是听懂了一般,“叮铃叮铃”迈开蹄子,不紧不慢地朝着林子外走去。
清脆的铃铛声成了齐云此刻最动听的乐章。
驴子果然识途,没过多久,视野里就出现了大片开垦的农田。
阡陌纵横,远处炊烟袅袅,一个村庄的轮廓在薄暮中显现出来。
铜铃叮当,青驴蹄声踏碎晨霜。
就在齐云好在思忖措辞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村口土梗上的七八个大汉!
齐云僵在驴背上,看到村口那几十道目光如有实质,火辣辣烙在赤裸的胸膛,直透骨髓。
他下意识夹紧双腿,臀下粗糙的驴鞍硌着薄薄一层靛蓝底裤,这点遮蔽,聊胜于无。
“俺滴个亲娘嘞这这算个啥玩意儿啊?!”
王老六那声变了调的嚎叫,像根针扎破了凝固的死寂。
人群嗡地一下炸开锅,惊愕、茫然、还有被巨大落差砸懵的怒火,在每张沟壑纵横的脸上翻腾。
几个年轻后生张着嘴,眼珠子恨不得瞪出来,直勾勾盯着齐云白晃晃的上身,又飞快地瞟向那条扎眼的靛蓝底裤,表情活像生吞了只活蛤蟆。
宋老栓枯瘦的身子晃了晃,一把攥住旁边冰冷的石碾子才没栽倒。
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驴背上那具近乎赤裸的躯体,里面最后一点火星彻底熄灭,只剩下被命运反复戏耍后的灰败与绝望,干瘪的嘴唇哆嗦着,挤出破碎的气音:“造造孽啊!”
风卷着草屑打着旋儿,吹得齐云,即便是五脏拳即将大成,也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头皮发麻,菊花都跟着一紧,心道这群人眼神怎地如此骇人?
莫不是......
念头刚起,就被场中弥漫的、浓得化不开的失望压了下去。
那绝不是看“鲜肉”的眼神!
他心头稍定,随即羞耻感就蹭蹭往上冒。
他深吸一口带着麦茬清香的冷空气,硬着头皮,双腿一夹驴腹。
驴子会意,驮着他“嘚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