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扫过空寂的院落和那口孤零零的棺材,开口问道:“既是村长新丧,为何不见孝子贤孙守灵?
偌大一个杨柳屯,大白天不见人影,村民何在?”
张老蔫儿深深叹了口气,像要把肺里的浊气都叹出来:“官爷有所不知啊。
自打前些日子,村里头一个接一个地死人,死相又都都那般吓人,大伙儿都说是闹瘟病,慌了神,都想着往外跑。
后来来了三位官爷,不许人出村,叫村长派青壮在村口守着。
可可谁能料到,第二天一早,那三位官爷就就不见了!
村长强撑着管了两天,人心都散了,哪里还管得住?
守夜的青壮,夜里就拖家带口跑了。
剩下的人一看,更是没日没夜地跑。
三日前,村长自个儿也也躺下了。
他家里人草草设了这灵堂,给了小老儿一点铜钱和口粮,叫我看着点,也也跑了。
人离乡贱啊,官爷。小老儿我,黄土埋脖颈的人了,无儿无女,就剩下这把老骨头,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横竖是个死,不如守在这儿,还有口吃的喝的,死了也就埋在这地头儿上,省事。”
话说得平淡,却透着一股子认命的凄凉。
齐云听完,沉声问:“那三位官差,最后落脚在何处?”
张老蔫儿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个院子:“就就在隔壁李二家空着的院子,村长安排的。
那天早上,是小老儿去送饭。
门口喊了半天没人应,推门进去就就空了。铺盖还在床上乱着哩。”
“带路!现在就去!”
张老蔫儿应着,领着众人到了那处院子。院门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
一个捕快上前,抽出腰刀,“锵啷”一声脆响,火星四溅,锁链应声而断。众人下马,鱼贯而入。
屋里一股霉味儿。炕上的被褥果然散乱堆着,桌上还有半碗冷透的糊糊。
捕快们散开,仔细翻检。
齐云也凝神感知,心窍深处那点绛狩火种沉寂如死水,毫无异动。
屋里、院里,除了他们自己弄出的声响,再无别的痕迹。
干干净净,仿佛那三人真是凭空蒸发了。
齐云心往下沉,命令道:“分头!把这村子角角落落都搜一遍!重点看有不寻常之处,搜完回村长家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