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齐云走出巷子来到街上。
夜风裹着牛油冷香扑在脸上,齐云裹紧报纸包着的长剑,抬眼望去。
路灯是昏黄的老钨丝灯泡,光晕浑浊,勉强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晕开几圈毛边。
街道空荡荡的,两侧是灰扑扑的筒子楼,黑沉沉地贴在黢黑的山坡上。
窗户大多黑洞洞,偶有几扇透出点微弱的光,也像是困倦得睁不开的眼。
远处半山腰,一座方正的钟楼戳破夜色,荧光绿的底子衬着两根鲜红的指针,指在“12:01”。
“火锅香?山城?这是给我甩到渝市来了?”
齐云喉咙动了动,腹中馋虫被那若有若无的麻辣鲜香的气味勾得蠢动。
他低头瞅瞅自己一身靛青道袍,布料在昏黄路灯下泛着古旧的光泽,无奈地咧咧嘴:“还好是深夜,不然穿起这身,怕是要被当猴看咯。”
他摸了摸身上,怀中有七两碎银子硌着手。
“还是先找个典当行!明早将银子卖了!”
他顺着空寂的街道往前走,脚步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拐过一条更窄的岔路,前方传来喧哗和踉跄的脚步声。
五个人影互相搀扶着,东倒西歪地晃过来,酒气隔老远就冲鼻子。
手里拎着空了大半的啤酒瓶,嘴里含混不清地吼着不成调的流行歌。
其中一个染着撮黄毛的,醉眼朦胧地扫到迎面走来的齐云,脚步一顿,眼珠子瞪圆了。
“哈!快看!”
黄毛怪叫一声,指着齐云,舌头都大了,“这这啥子年代了?还有唱大戏的跑出来咯?哈哈!”
他夸张地上下打量着齐云的道袍,“演道士索?龟儿子,扮得还蛮像嘛!”
哄笑声炸开,几个醉汉像发现了什么稀罕物,围拢过来,酒气混着汗味扑面。
“批老道!深更半夜穿起这身,出来吓鬼嗦?”
“是不是哪个剧组跑出来的龙套,迷路咯?”
“喂,老道!念个经来听哈嘛!给哥几个助助兴!念得好,赏你瓶啤酒!哈哈!”
污言秽语夹着哄笑,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齐云眉头微蹙,脚步未停,侧身便要从人缝中穿过。
“嘿!跑啥子跑!”黄毛见他要走,酒劲上头,一步横跨,肥壮的身躯堵在齐云面前,唾沫星子几乎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