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飞,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神佛的许诺?”
此言一出,四下里皆是附和之声。
便是很多之前对陆凡的印象不算特别好的,此刻看向镜中那年轻人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与动容。
一个凡人,在绝境之中,尚能谨守与神明的一诺。
这般品性,倒也难得。
人群中,哪吒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定定地看着那镜中景象。
四下里众仙的议论,那些赞许陆凡品性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闷得发慌。
拜我?
他心里头冷笑一声。
他拜的又是哪个我?
那个坐在翠屏山上,受着陈塘关百姓香火,只盼着能修成正果的哪吒,早叫他那个好父亲,连着行宫庙宇,一柄金锏砸了个稀烂。
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这个时间点,他魂魄无依,师父太乙真人在乾元山金光洞中,为他采那碧藕为骨,荷叶为衣,重塑仙体。
所以,陆凡这一拜,拜了个空。
这一点香火,这点愿力,又能传到哪里去?
不过是拜给了这荒郊野外的一抔黄土,一阵清风。
可笑,真是可笑。
一个素不相识的凡人,为着一日未满的香火之约,不惜在这荒山野地里,费这般功夫,捏个泥胎来补上。
到头来,这番诚心,全都做了无用功。
他心里头明镜似的,就算这香火能递到他跟前,又有什么用处?
他当初要重塑肉身,所需愿力何止千万。
这区区一日的香火,于他而言,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他能活过来,靠的是师父的仙法,不是这孩子的香火。
这孩子做的,从头到尾,都是一件没用,也没人知道的傻事。
道理,他都懂。
可他就是难受。
胸中那团无名之火,越烧越旺,直直地往上冲。
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气什么。
是气这凡人痴傻,不知变通,做此无用之功,白费了这片心意?
是可怜这凡人一片痴心,错付了光阴?
还是气他多事,偏要将这桩陈年旧事翻拣出来,惹得自己心烦意乱?
他哪吒三太子,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