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握着一把弓,腰上挂着的箭袋里装得满满当当。正探出半个脑袋,眯着眼观察敌情。
“陛下,你还是回寨子吧?”瞧着披头散发的皇帝,身边军士小声说道。确实凄惨,由于大量拉弓射箭,李某人右手掌心和虎口已经烂了,化脓,缠着几圈破布,没法再执刀扩弦。身上衣甲掉下几缕破烂。额头上撞出来、磕到的伤口不时裂开,涌出的鲜血徐徐流进眼角里。
“回个鸡儿。”撩了撩乱糟糟的头发,圣人道:“人死鸟朝天。再说离山穷水尽还得大半个月吧。咱们还有近两万人,食水不缺,寨子也都还在,朱温那母猪操的得啃多久?等着吧,过几天还要下雨,到时候还有汴狗好受的。等实在守不住了,我再带儿郎们突围,去守河东县。”
“好好好,圣人比俺们还不怕死。”
“哎呀死就死球,有皇帝陪葬,还不值吗。”
殷守之吐出嘴里的草茎,一拍大腿:“真他娘刺激!”
“杀!杀!杀!”陂道下响起冲锋的号角,随着密集脚步声的逼近,躁声愈发清晰。
“李小子,你还顽抗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钻进圣人耳朵:“你出来受诏,朕看在李世民的面子上,给李氏一条活路。”
“哈!”圣人嗤笑一声:“我腰杆子硬,耳根子软,心肝厚脸皮薄。要我死容易,横竖不过一刀,给你下跪跳舞称臣却是难了。”嗖。一箭射出,一名嬉皮笑脸的汴军捂着裆在地上打滚惨叫起来。
“今日杀此小贼!”咿咿呀呀哈哈兴奋又残忍地怪笑几声,朱温咬牙道。他已经看见了李逆的庐山真容。明年的今天,便让你妻儿老小的祭日。
“哈哈哈!”圣人扯掉手上绷带,两眼一眯,左手挽弓如满月,电闪般射出一箭。在执旗士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那汴梁老狗背后的白色大纛已咔嚓一声,从空中直挺挺地折断到朱温头上。压抑在胸中的怨愤,穿越以来的所有遭逢在这一刻,都随着叫骂喷吐而出:“今日杀此老贼!”
赵服、殷守之、王轨、司马勘武、李瓒等将校杀红了眼睛:“今日杀此老贼!”
正从寨子、水沟、灌木丛、竹林里如雨后春笋冒出的密密麻麻的步卒呼天抢地嗷嗷大叫:“灭了朱全忠!”
“杀!”汴军怒吼。
“我砍死你个河南土狗!”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