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战刚推开门,冷不丁一阵风迎面扑来,他眼疾手快偏过头,一只天青釉梅瓶还是擦着他鬓角飞过去,砰一声砸在门框上,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哎呦!俺的小祖宗!”
好几百两的瓶子就这么没了,韩战捂着胸口直咧嘴,说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惹着你了?俺这就把他捆到马厩,拿鞭子抽得他满地找牙!”
“哼!你走,我不想见你。”
韩婵坐在鎏金百宝阁前,气鼓鼓地攥着手里的帕子,房内伺候的几个丫鬟见状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嘿嘿知道你还在生爹的气,俺这都是为了你好。”
韩战满脸堆笑,陪着小心道:“俺的小祖宗,你如今是公主啦,是金嗯金枝玉叶。”
“我才不稀罕!”
韩婵娟身子一拧,铜镜里映出她眼角泛红的模样,扬着下巴,修长的脖颈如同骄傲的天鹅,语气不无嘲讽道:“我倒忘了,当年在草棚子里给我编竹蚂蚱的爹,如今穿金戴银坐上龙椅了。
你派人以屠戮整个水磨头村的百姓来要挟我回来,是要我看你多厉害多威风吧?还是嫌我这泥腿子闺女丢你皇家的脸?要不要我给你下跪磕头,喊吾皇万岁万万岁?”
“哎哎哎,俺的小祖宗俺给你下跪磕头,好不好?你就别生爹的气啦。”韩战慌得直搓手,袖子在案上扫得茶盏叮当响。
“爹哪敢啊,你是爹心尖尖上的肉,是金凤凰!”他凑近些,压低声音像说悄悄话:“那个你金枝玉叶的,总在外头疯跑像什么话?朱太师那老家伙说公主镇国,不可混迹民间,有失体统......”
“体统?”韩婵娟嗤笑一声,指尖戳着案上的女戒,厉声道:“我娘活着时,教我绣花鸳鸯并蒂莲,没教我学这些酸东西。倒是你,当年在逃亡到西凉啃冷馍时,怎么不说体统?如今当了皇帝,倒拿这些破规矩压我,欺负我这个没娘的孩子!”
韩婵娟说完,伏在案上嘤嘤哭泣。
“是是是!爹错了!”韩战陪着笑,咬牙跺脚,转头冲一旁发抖的丫鬟吼道:“绿萼!公主今儿个可用过膳了?”
为首叫绿萼的丫鬟扑通跪下,声音发颤道:“启...启禀陛下,公主从昨日晌午到现在,水米没进......”
“混账!”韩战一脚踢翻案边的水盂,瓷片溅得满地都是,“老子养你们这些饭桶何用?明日公主再不吃东西你们全给老子滚去刑部大牢吃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