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舌如簧,鬼话连篇!说来说去,无非是希望我能放你一马。”
“我刚刚已经说过,沈某的仇家数不胜数,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沈东善不以为意地摇头,“你不是放过我,而是放过你自己。”
“当初欲杀我灭口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想的。”
“没错!我的确对你动过杀心,而且不止一次。”沈东善毫不掩饰自己的卑鄙与阴毒,大方承认道,“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当下的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它的道理,否则也不会有‘无情剑客’的诨号,料想类似的事情这些年你一定没少做。”
“你”
“我想除掉你不假,但我想给你机会也是真。”沈东善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得不承认,你能有今时今日的武功和江湖地位确实远超我的预料。自从你拜入绝情谷,得到萧谷主的庇佑,再想杀你已是愈发不易。时至今日,你又结下这么多有权有势的朋友,对付你更是难如登天。这笔买卖已经越来越不划算了。”
说话的功夫,沈东善不忘朝若有所思的柳寻衣轻瞥一眼,似乎暗有所指。
“买卖?”唐阿富鄙夷道,“原来我唐家六十三口人的累累血债,对你而言只是一笔买卖?”
“真是冥顽不灵,愚蠢至极。”沈东善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苦口婆心的一番说教到头来竟是对牛弹琴,非但没有引起唐阿富的反思,反而令他对自己的成见越来越深。
心念及此,沈东善也不再保持和颜悦色,开始对唐阿富直言不讳地嘲讽起来:“这么多年,你连唐家灭门的真相都查不出来,怎好意思说什么‘累累血债’?什么‘在天之灵’?如果你的爹娘真的在天有灵,也只会哀你不幸,恨你不争。”
“你说什么?真相?什么真相?难道屠戮唐家的二十五名贼人不是见财起意?”唐阿富被沈东善的刻薄言辞深深刺痛,同时对他口中的“真相”倍感惊奇。紧攥剑柄的手因为用力过猛以至于骨节微微泛白,额头上暴起一根根青筋,不住颤抖的双瞳恨不能瞪出血来,“你知道些什么?你是不是知道那二十五名贼人的下落?还有!当年的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你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性子仍旧那么急躁。”沈东善居高临下的气势,俨然一副长辈提点晚辈的姿态,“莫说当年的你年幼无知,纵使现在的你依旧无法掌控唐家庞大而复杂的生意,所以你应该对我心怀感念,当初若非由我接管,你祖上三代辛苦打下的江山恐怕早已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