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要被这沸沸扬扬的尘埃俗务——生生磨散了神、消尽了魂!”
“失了魂的精舍洞府,与破壁荒庙何异?”
丁宁面无表情,目光沉静地投向声音来处——约摸数十丈外的一片较为开阔的石坪,那里已聚集了不少白羊洞弟子。
苏秦站在人群前方,身姿挺拔,面庞因激动而微微泛红,正对着两名面色尴尬的中年教习慷慨陈词,将后者用言语死死压制。
“让我等弟子抛下清修时课,放弃打坐锻炼,去给那些连‘气海’为何物都懵懂无知的贩夫走卒讲课?还要像苦役般,听凭工造司的调遣驱使?”
苏秦的声音愈发激昂,目光如电,扫过周围越来越多聚拢过来的白羊洞学生。
那些年轻的面孔上,困惑、不满、被煽动起的愤懑,清晰可见。“这难道不是对修行之道最大的亵渎?对诸位历经层层严苛遴选、千辛万苦才叩开山门资格的莫大侮辱?”
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逼到那两名教习的鼻尖,声音陡然下沉,却更具穿透力,字字如刀:
“更遑论,竟允那些泥腿子踏足我白羊洞秘地!翻阅、抄录我派典籍——哪怕只是些粗浅入门功夫,那也是先辈心血所系!”
“难道要我派的功诀、剑经,如同那街边摊位上的咸菜一般,任人随意翻捡糟贱吗?!”
说到这里,苏秦手臂猛地一挥,直指山门方向,指尖似乎都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看看!看看那都是些什么人!”
丁宁的目光,顺着苏秦那饱含愤慨与煽动性的指尖,投向山门方向。
白羊洞那古朴肃穆的青石界碑以内,尚能维持最后的清冷,碑石之外,景象确已是大不同往昔,俨然成了一个喧嚣的外来者据点。
几个身着制式玄黑铁甲的秦军士卒,正围着一个新落成的铅灰色物体指指点点。
那东西由不知名的铅铁合铸,四四方方,低矮敦实,厚重异常,像个浇筑在地上的巨大石墩,却遍布粗糙的铆钉接口。
数根粗大的金属管道,一端连接着山体深处轰鸣作响的“符枢机”,正是朝廷推行“修行普及化”的关键器物——铅室。
重铅隔绝元气流逸,亦能束缚压力,通过强行灌注、压缩天地元气,极大加速低阶修行者的“感气”乃至初阶突破,据传效率远超昔日各门各派敝帚自珍的聚灵法阵。
铅室边上,十来个穿着粗布衣裳、明显是市井小民的青年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