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之术广传开来,再配合上楚朝那边,近期物美价廉,倾销而入的‘雪盐’便如同在这张胶东赖以维系、遍布诸多郡县的大网上,斩开了一道难以弥合的口子。”
“盐乃百味之首,也是腌货之本。”
“楚盐既廉,我大秦盐价自然受挫,初时或许只湿润一角,可时间一长,必将浸透整片大地。那些以腌晒咸鱼、粗盐渍货营生的胶东小贩、腌工、挑夫,乃至巨贾大铺,如今已是汗珠砸在算盘上,听得见脆响。”
“此计之妙,在于‘润物无声’。非是刀兵相见,却胜似千军万马。当深海鲐鮆,时令果蔬,乃至北疆的牛羊肉,皆可冰镇保鲜,千里迢迢运抵长陵,色香味俱全!此消彼长,咸鱼的市场,必将被步步蚕食。”
老宫女接口补充道:“薛忘虚以宗师之尊,亲自出手凝练寒冰,带头示范,其号召力与影响力,非同小可。长陵乃至各郡的修行者,那些修习寒冰、霜雪功法的宗门世家,如岷山剑宗这般大派,说不得也会分上一瓢。”
“所谓的‘精制寒冰’,我其实早已在鱼市见过,无非是少量玄冰编作笼格,再添加常冰填充而入,以起到难以融化之效常冰只能保鲜两三日,新冰却可维持旬月不止。”
“这对于岷山六境之上的弟子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甚至是他们修炼剑诀时的‘副产品’!百里素雪多半也乐见其成。”
“薛忘虚撬开的这口子虽小。”
张十五感叹着言道:“以每月保鲜几千车、十来万担计,充其量抢占了总份额的百分之几,宛若沙上锥痕,毫不起眼?然百足之虫,僵而未死时,最惧便是这小虫蛀空了内瓤。”
“胶东郡的根本生意,正是构筑于那盐、那鱼、那人命累积而成的‘低贱’之上。寻常人等看不透这楚盐背后的连环之局,但那些盘踞胶东、经营百代的世家门阀,岂无警觉?”
“怕是已经感知,悬于他们头顶的那把‘生计之剑’,有了微不可查的第一道裂痕。”
“财源枯,人脉散。”
老宫女总结道,“巨厦将倾,非一日之功。然今日薛忘虚冰剑初露,楚盐暗流初涌,胶东那庞然大物身上,赖以传信、控扼地方、甚至影响军中用度的的鳞片,却是悄然松动,气机已显混促!”
“军队的肉食来源一旦被更新鲜、更丰富的冰鲜之物替代,那些地方将领对胶东郡‘廉价咸鱼’的依赖与感激,便会悄然转移。这份隐性的‘人脉’,这份潜在的‘军心’,亦将被白羊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