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摩诃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他灵魂深处翻涌的渴望与权衡。
她看穿了他。
看穿了他俯身低头的表象下,那颗熊熊燃烧、渴求力量与突破的心,也看穿了他那“愿为驱策”背后,对生存与价值的重新定位。
“幻境终究是幻境。它映照的,是你‘自以为’的过往,是你‘选择记住’或‘选择遗忘’的片段,更受你当下心境、认知所扭曲。所谓‘修正’,不过是于幻梦中自欺欺人,强行弥补遗憾,求得一时心安罢了。”
赵青微微一笑,似真似假地回道:“真正的谬误与心魔,根植于你的道基、你的神魂、你与这方天地元气交互的每一丝轨迹之中。岂是区区幻境回溯,便能轻易抹平、更改?”
战摩诃眼中的狂热并未因对方的否定而熄灭,反而更加执着:“即便如此!能于幻境中,以‘旁观’甚至‘重入’之姿,再次直面那些抉择关头,看清当时未曾察觉的疏漏、因恐惧而回避的真相亦是莫大助益!”
“更何况,”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如刀,“前辈既能精准掌控此花,若于濒死之线前将人拉回,便意味着这幻境之旅,并非绝路!它是一次可控的、极限状态下的‘自省’与超越!涅槃清净!”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亦有大机缘!于那无限接近寂灭的刹那,灵台或许方能得窥一丝真正的‘真’!这当然有风险,罕有前例,也难以把握其中的度量,但我却愿意做那第一个实验者!为后来者趟出先路!”
“有点意思勇气可嘉,但未免过嘉。”
赵青伸手轻抚七彩异花,并非直接回应战摩诃的请求,眼神中隐约透着一丝审视,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一个双臂尽断、修为被封、沦为俘虏的宗师,所求之事竟是借如此奇物重历修行路,弥补自身缺憾?
这要求是否太过理所当然了?
虽说她确实有意招揽此人,不想浪费世间任何宝贵的修行者财富,将其生产力、智慧落在实处。
但战摩诃既已残疾,本身又桀骜不驯、特立独行,在不自愿付出足够的代价前,肯定得先晾上几晾,磨一磨对方的心性,再做处理。
至于战摩诃先前暗中算计、谋划自己,想趁乱夺取不死药的目的,这点赵青本身是懒得计较的,毕竟根本就没产生什么无辜伤亡。
不过这种很有野心、又没道德负担的角色,若控制不住,自然不该重新放到外面。
实际上,她从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