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多得是墙倒众人推的事。”
康妃听着,心跳稍稍平复了些。
彩菊说得在理,巴哈尔古丽树敌众多,如今落魄了,有人想要她的命,太正常了。
“是啊”
康妃像是在说服自己,喃喃道:“是这个道理。”
彩菊见她神色稍缓,连忙趁势安慰,庆幸道:“娘娘,往好处想,那要命的佛经咱们已经拿回来了。如今巴氏和迎香又都死了,死无对证!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既不用脏了娘娘的手,又彻底除了后患。”
“这说明什么?上天还是眷顾娘娘的!”
康妃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好事。”
“只是不知为何本宫心里头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这种感觉,并非是对巴哈尔古丽的怜悯,而是对未知的危险感到不安。
宫里有谁能如此干净利落地除掉巴氏和迎香,连慎刑司都查不出端倪?
那个人的手段,才是真的令人发寒
长春宫。
大公主的哭声断断续续,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听得人心头发紧。
她面前摊着几件巴哈尔古丽留下的零星物件。
一条色彩鲜艳的异域风格披帛。
一个小巧的,装着不知名香料的绣囊。
还有两个巴哈尔古丽闲暇时,亲手做给她的小布偶。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
大公主紧紧攥着那两个小布偶,眼泪大颗砸在布料上,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小小的身子不停地颤抖。
“韫儿喜欢的人为什么总要离开韫儿”
她抬起泪痕斑驳的小脸,望向坐在身旁的庄贵妃,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先是那些照顾我的保母、嬷嬷,一个个没了”
“然后是母妃,被父皇赐死了”
“外祖父死了”
“皇祖母也走了”
大公主掰着手指,数着那些从她的生命里消失的身影,越数越伤心。
“还有夕颜姐姐她明明说过要一直陪我画画的”
“现在古丽也”
大公主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将脸深深埋进带着巴哈尔古丽气息的披帛里,哭泣道:“为什么韫儿一个都留不住为什么”
庄贵妃看着大公主这副模样,脸上依旧是那副悲悯、温和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