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稹愣了愣,下意识的扶正了一下道冠,下了钟楼,推开了门,于是他看到了雪地里几张熟悉的面孔。
其中一个大娘,每次宣讲她都到,领完鸡蛋她就跑...
还有一个大爷,曾和他进行过一场激烈的辩论,两人吵的面红耳赤,最后谁也没说服谁。
还还有...
当然,他们也都有一个相同的身份——白云观的左邻右李。
现在这些人都站在了元稹面前,当然不是成为了道庭信徒。
而是:
“小道士,过年也没个伴怪可怜的,我过来瞅瞅你,哦对了,这有盘饺子,刚出锅,热乎着呢。”
“年年有余,昨儿我家老头鱼掉多了,刚才顺手蒸了,家里吃不了,你就活一口?”
“过年不能没响,来放卦鞭。”
看着眼前的一幕,刚刚还处于痛苦纠结中的元稹呆了片刻。
他性格上来说,并不是一个特别能放开的人。
而且鉴于眼前这几位邻居往日的劣迹斑斑。
他当然...
“饺子啥馅的啊?”
“我其实不太爱吃鱼。”
“一百响的炮仗够谁放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凑上前去,闻了闻饺子,接过了鱼,还一低肩膀,扛过了其实分量并不重的炮仗。
这种举动得到了白胡子老大爷笑着的批评:“还装蛋。”
他一抬老腿给了元稹屁股一脚,给这位观主踹回了观里。
而顺势回到观里的元稹,自然吃光了饺子,嗦干净了蒸鱼,还放了一卦劈里啪啦的炮仗。
临睡前,他很随意的将桌上摆放的那封已经落上了大红色封泥的信封扔进了观里取暖用的火炉里。
这夜白云观很暖,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