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
他的指腹,像最精密的探针,一寸一寸地,从佛像的底座,到衣褶,再到盘旋的螺髻,细细地摩挲。
他在感受那层包浆的“火气”。
瘸腿李的“火燎纹”,能骗过这条老蛇的指尖吗?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到极致。
王大军不耐烦地搓着手,紧盯着老张脸上的每一丝皱纹。
终于,老张睁开了眼。
他眼里没有惊喜,没有贪婪,只有一种深深的、无法掩饰的困惑。
他将佛像举到眼前,凑到窗边的光线下。
他看到了那道划痕,看到了底下露出的、暗淡的黄铜色。
他又用指甲在另一个隐蔽处使劲刮了一下。
“吱嘎——”
一层酱色的“包浆”被刮开。
露出的,依旧是那种死气沉沉的黄铜。
不是风磨铜那种沉郁的赤色,更不是金子。
就是一块最普通的、加了铅增重的黄铜疙瘩。
老张的眉头,死死地拧成了一个疙瘩。
不对。
哪里都不对。
分量是对的,样子是对的,可那股气韵,那股只有传世重器才有的,能压得住人心的“宝光”,没了。
手里的东西,沉是沉,却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怎么样?张师傅?是金的吧!”王大军急不可耐地问。
老张没说话,浑浊的眼睛再次转向庄若薇。
那眼神,像两把锥子,想把她从里到外钻个通透。
他怀疑,却找不到任何证据。
就是现在!庄若薇捕捉到了老张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动摇,那是猎人对自己判断产生的致命怀疑。她知道,反击的时刻到了。
“看够了没有“庄若薇开口了。她缓缓直起刚才还瑟缩的背脊,那双含着泪光的眼睛里,水汽褪去,只剩下两点寒星。
声音里的哭腔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组长,张师傅,我就说是一块烂铜,你们非说是金子。现在看清楚了?”
她上前一步,一把从老张手里夺回佛像,紧紧抱在怀里,动作充满了占有欲。
“昨天半夜踹我的门,今天一大早又堵我的门!一个大男人,一个老师傅,合伙欺负我一个女同志,还要不要脸!”
她没有拔高声音,但每个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