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的小刀,翻转过来。
刀刃对准了左手食指的指腹。
没有丝毫犹豫。
刀锋落下。
轻轻一划。
动作精准得像是在象牙上雕刻发丝。
一道细微的口子,在白皙的皮肉上裂开。
一滴血珠,从裂口中,缓缓地、饱满地渗了出来。
起初只是一个红点。
随即迅速汇聚,变得晶莹剔透。
在橘黄色的灯光下,那红色,浓得惊心。
老张的嘴巴慢慢张开,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瘸腿李下意识地往前迈了半步,瘸腿撞在旁边的废料上,发出“哐啷”一声,他却毫无反应。
而那片始终如一的黑暗——那个兜帽人,他宽大的袖袍,第一次,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轻微的颤动!
庄若薇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三样东西。
炉子。
泥土。
和她指尖上,那一滴正在凝聚的血。
她伸出那根正在渗血的食指。
俯身。
在那粒干涸如死物的火齐泥上,轻轻一点。
血珠,触及泥土。
没有想象中的浸染。
而是被那粒泥土,在一瞬间,彻底吞噬了进去。
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下一秒。
奇迹,在三个男人的注视下,发生了。
那粒暗红色的泥土,仿佛一颗沉睡了千年的心脏,被重新注入了生命。
它的颜色,从那种凝固的、死气沉沉的暗红,变成了一种温润的、仿佛内里有光华在流淌的朱红。
它活了过来。
“你”
一个沙哑的、撕裂般的声音,从兜帽之下挤了出来。
那声音里,压抑不住的震惊,让音调都变了。
“你做什么?!”
庄若薇没有回答。
她用那根铜签,重新挑起那粒已经焕发生机的朱红泥土。
手臂抬起,稳如山岳。
铜签的尖端,精准地,落在了炉身上那道最核心、最细微的裂纹之上。
她将那粒泥,轻轻按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
她才缓缓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