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面前,弯下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庄家丫头”他嗓子哑得厉害,但不再尖利,反而很沉,“谢这个字,我就不说了。以后,我这条命,这座窑,你开口,随时拿去用。”
庄若薇点了下头,很轻。“我不要你的命。”
她的视线,落到旁边那只被放得好好的匣钵上。
鬼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表情也严肃起来。
“丫头,现在能说了吧?”他压低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问,“这匣钵里,咱们到底要烧个什么东西?”
他清楚,能让庄家的人冒这么大风险,用血来开窑,里面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一把敲门的钥匙。”庄若薇的眼神,穿过眼前的火墙,看向了更远的地方,“我要用它,敲开一扇门,见几个人,问几件事。”
她没细说,但“敲门”两个字,让鬼七的瞳孔猛地一缩。
“敲门敲门”他嘴里反复念叨着,忽然,他身体一震,死死盯住庄若薇。
“你说的‘敲门’,跟那张‘敲骨图’有关系?”
瘸腿李心里咯噔一下,手下意识就按住了怀里的拓片。
庄若薇的眉梢,难以察觉地动了一下。“你知道敲骨图?”
“知道?!”鬼七的呼吸猛地一滞,胸口剧烈起伏,“几十年前,你爷爷庄老先生,来过这儿!”
这话一出来,庄若薇和瘸腿李都愣住了。
“我爷爷来过?”庄若薇的声音里,第一次有了清晰的波澜。
“来过。”鬼七的眼神一下子就飘了,像是穿过了眼前的火墙,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会儿,我还不是鬼七,就是个小学徒。我师傅,跟庄老先生认识。”
“我记得,是个下雨的秋天。庄老先生一个人来的,就在这龙窑前,站了一天一夜。”
“那时候这窑还旺着呢,火三天三夜不灭。我师傅问他来干啥,他也不说,就从怀里掏出张图,俩人对着图,在窑火边上聊了一宿。”
“我小,听不懂什么‘敲骨’、‘听声’的就记得庄老先生走的时候,对我师傅说了一句话。”
鬼七胸膛一挺,学着记忆里那个人的口气,把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
“‘这世上的手艺,到头来,争的不是一器一物的得失,争的是一口气。’”
“‘薪火相传,传的也不是手艺,传的也是这口气。’”
“‘